“不精,一般。”李洪輝實話實說道。
“我記得,我以前教過你騎馬的,怎麼長大後倒退步了?”
李洪輝聞言一驚,心中惴惴生怕洪義憶起以前的事情,隻好含糊道:“是小弟不好,沒有勤加練習。”
“是要多練,你以前騎著馬上下翻躍,身形矯健,哥看著別提多驕傲了。”李洪義望著虛無的前方,嘴角含笑,仿佛看到了弟弟騎馬的樣子。
洪輝見狀心中更慌,小心翼翼的探問道:“大哥,難道你……記起往事了?”
洪義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失落的搖搖頭,“沒有,腦子裏偶爾閃過幾個畫麵,一星半點的也串不起來。” 他頓了一頓,複又笑起,“不過沒什麼,你以後多給哥說說小時候的事,哥說不定就記起來了。”
“好啊。不過大哥隻許聽我說,不許自己瞎想。否則你又該頭痛了。”洪輝頑皮的說道,臉上洋溢著單純的笑容。
“知道了。”李洪義笑著應道。昨晚洪輝給他說了好多事情,說他童年如何調皮,少年如何奮起,如何辭家從軍……還說起老母雖然辛勞,卻很幸福;父親雖然早逝,但威名遠揚。
李洪義癡癡的聽了一夜,想象著家中一派和樂安康,母慈子孝,兄友弟恭;想象著這樣美好的家庭,這麼靜好的歲月……如此夢幻,令人陶醉。
“過幾天哥出趟遠門,去金城見我救命恩公。”李洪義問他,“你要一起去嗎?”
李洪輝一聽是救命恩人,生怕那位恩人知道什麼內幕,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忙搖頭道:“不了。我馬上要入禁軍了,還是在家好好習武,多做點準備。”
“也好。”李洪義點頭,“還有你入禁軍的事,有問題去找郝軍,他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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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金城某地民宅中,傳出歇斯底裏的尖叫聲:“搬、家?!”
吳阿爹揉揉被震痛的耳朵,對始作俑者道:“你爹耳朵沒聾,用不著這麼大聲。”
“阿爹,為什麼要搬走?為什麼要躲著吳銘?”吳慧明一通抱怨道,“他寫給你那麼多信你也不回,派人來送東西你也不收,現在他要回來探望,你居然搬家?”
吳阿爹不理會姑娘的抱怨,自顧自的收拾要帶走的東西。
吳慧明一把搶過阿爹手中的包袱,護在身後不讓他打包,“不許搬家,住得好好的幹嘛搬?難道因為他不辭而別,就生氣了?他可是替您從軍的。”
“還不是因為你。”吳阿爹沒好氣的說,“豆蔻年華,少女心思,你當阿爹不知道?”
吳慧明聞言一愣,前一刻還像隻小老虎一樣大吼大叫,後一刻便麵龐紅暈飛霞,低頭道:“哪有什麼心思。”
“沒有最好。如今你已是及笄的人了,再不許像當年那樣。”
“當年哪樣了?”吳慧明目光閃爍的狡辯道。
“塞上騎馬,野外練劍,月下吹笛……和他在一起,玩得可開心?”
邊塞民風彪悍,女子大多豪爽,這裏的人們對“男女大防”什麼的也不會太過嚴苛。況且那時吳慧明未到十五歲,還算個小女孩,所以李洪義便如大哥哥般帶她各處瘋玩。
吳慧明沒料到阿爹對她的所作所為這麼清楚,麵上更加通紅了,低頭羞澀的說:“他人挺好,怎麼就不能同意了。”
“他是天上的將星,哪是我們可以高攀的。閨女,忘了他吧。”吳阿爹長歎一聲,想起當年第一次碰到李洪義,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軍人,不曾受傷,也沒有失憶。
吳阿爹初遇李洪義時,見他身披堅實盔甲,手握絕世寶刀,光看他身上的兵甲就知道,那絕非一般士兵所能擁有的。畢竟那時的李洪義,乃是安王身邊的得力隱衛,高巍帳下的得意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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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十九年夏,安王領兵剛到西北。
那陣子安兒還沒成軍醫,正要死不活的和士兵一起練武之時,李洪義忽然將他拉出隊伍,對他說:“王爺下令,讓你隨我們去探查敵情,現在就走。”
“我們?有多少人?”
“就咱仨。”李洪義指指前方站著的一人,“還有一人是他。”
安兒瞅著前麵那人穿的是火頭軍服飾,心中失望萬分,對洪義質疑道:“你帶我這麼個文弱書生就算了,居然還帶個廚子。你確定你這是要去探查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