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源平見倪泓羽這般說法,便不再贅言,告辭離去了。
彭源平剛走,倪泓羽又聽見有人叫他。這回是叫他的居然是和他沒什麼交情的於承平。
“哦?原來是於大人。有事?”
“倒沒什麼事,隻是作為過來人,想提醒一下倪大人啊。”於承平道,“馬上就要在邵大人手下做事了啊,要謹慎小心點。”
倪泓羽鬱悶,今天一個兩個都找他談關於邵安這事,弄的他煩都煩死了。故而不耐煩的說:“多謝於大人提點,倪某會注意的。”
“邵安是個錙銖必較之人,可不是光注意就能相安無事的。”於承平悲痛道,“隻因下官曾為公事頂撞過他,他就向皇上詆毀下官。害得禦史台上下官員在此次大計中皆沒有到獎賞。當然,獎賞什麼的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禦史台的麵子威嚴又往哪放?”
倪泓羽連六部之內的事情都不願參合,哪裏會管與他相隔十萬八千裏的禦史台?況且禦史台的麵子,關他何事?於是倪泓羽隻得不痛不癢的口頭安慰了一下可憐的於大人。
於承平聽了倪泓羽的安撫,就順著杆子往上爬,立馬拉近兩人距離,“下官在此多嘴幾句,邵安此人詭計多端,整人的法子一個接一個的,倪大人千萬要小心別中招啊。不過依我看他這戶部尚書做不了多久,吏部孫大人眼見著要和他分道揚鑣,咱就看他們如何內訌吧。”
倪泓羽似笑非笑道:“其他人的恩怨,本官也懶得管。至於他能做多久戶部尚書,就看其本事。本官還要趕去戶部,向邵大人交接事宜,就此別過了。”
邵安為戶部尚書之事傳的飛快,還沒等他踏入戶部的門,戶部的大小官員就已經知曉了。
於是戶部的郎中、員外郎等人,偷偷聚成一堆討論了起來。
一員外郎高聲抗議道: “居然讓邵大人領戶部!他那麼年輕能行嗎?”
其餘人立馬捂住那人的嘴,瞅瞅門外見沒人經過,放下心來訓斥道:“議論上司還敢這麼大聲?小聲點。”
那人不服氣的說道:“哼,派個二十多歲的當尚書,前所未有麼。”
“是啊,真替左侍郎大人惋惜,這好好的位置被人搶了。”
又有個郎中說道:“諸位還真不要小看這位邵大人。據我所知的內幕,皇上讓邵大人當尚書,為的是將來要拜他為相。”
這句話立馬把眾人給驚呆了,最初不服氣的員外郎更是嚇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不敢相信的問了句,“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所以說邵大人可是未來的丞相之備,首輔之選。你們竟然敢小瞧他?”
大夥慌了神,幸好還有人較為理智的問道:“那孫大人呢?”
“唉,可憐孫大人好不容易扳倒廖丞相,除去朝中禍害,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孫大人和邵大人,不是交好嗎?”一些年輕的小官還是不懂,繼續問道,“為何邵大人要搶孫大人的丞相之位?”
“官場誰和誰能是真心交好?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我見的夠多的了。”
眾人聞言默默,心中都十分沉重。有員外郎問道:“當此之際,我等又該如何自處?”
那郎中思索片刻,道出八個字,“靜觀其變,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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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日,邵安在戶部完成清賬、盤庫後,正式走馬上任。戶部左侍郎倪泓羽對他不冷不熱,各司官員也都安分守己;故而這些日子戶部衙內相當平靜,更沒有別人預測的的打壓事件發生,讓那些想看熱鬧的官員失望不已。
戶部眾人曾擔憂新尚書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些天下來,大夥發現這傳說中的火連個火苗都沒燒起來,頓時放心不少。至於倪泓羽,他倒不怕那三把火,隻擔心新官為搞政績亂搞一氣。不過目前看來他是杞人憂天了,邵安到任後全部按照戶部既定方針行事,並沒打亂戶部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