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
陳彬呆呆地注視著眼前麵色黝黑有些胖的年輕人,正麵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非常激動。滿臉複雜的陳彬話都說不利索了,拖著略帶沙啞的聲音從緩緩口中吐出幾個字:“第五……誠誠。”
不錯,對麵的這個胖子就是五年來不知所蹤的第五誠誠。第五誠誠有些茫然,下意識揉了揉眼睛,想把突然出現的幻想戳破,可這並不是夢。
第五誠誠撲過去就給了陳彬一個大大的擁抱,抱的緊緊的。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沾滿油漬的雙手弄髒了陳彬的外套。正圍在桌上喝酒的幾個中年人還有些奇怪,心想為啥這倆男的在一起抱了這麼久,難道是gay?非禮勿視,轉過頭便接著跟朋友碰杯。
…………
角落裏的一張桌子。
三個人,安馨,陳彬,第五誠誠。
“好久不見了,這些年都幹嘛了?”安馨一臉感慨的問第五誠誠。聽到安馨這麼問,陳彬點點頭,也是急切地看著第五誠誠,很明顯的想知道他這些年都有怎樣的經曆。
提起往事,第五誠誠仿佛回到了當初,以前的一點一點就像放電影一樣,重現出來。
這,就說來話長了。
幾年前,那時候的第五誠誠太年輕容易被人迷惑。無意間在酒吧認識了幾個“朋友”。他們經常幫自己人打架,第五誠誠覺得這些人夠義氣,慢慢熟絡起來。有一次裏麵一個兄弟在某KTV包間裏麵過生日,玩到後麵很嗨有個人提議玩一些有意思的。他就圍著桌子開始磕yao。
“誠誠你也來試試,很刺激的。”一個染著黃毛看起來很叼的小青年一個勁的慫恿第五誠誠。
第五誠誠一開始也不願意,連說不,他知道這種東西不好。
旁邊一個吸地起勁的紮耳環穿黑背心小青年就故意激他,“你看人家小姑娘都玩,你不來是不是太慫了。”紮耳環的小青年連連搖頭說不行。
第五誠誠看了包間裏的一圈人,真的有幾個女的也在滿臉陶醉的磕yao。第五誠誠比較一根筋,一激就上勁,他不想被人說慫。懷著半抗拒半好奇的心理第一次嚐試了這種課本上嚴厲抵製的東西。
“第一次吸完就上癮了。”第五誠誠一臉懊惱的回想起,眼裏充滿著苦澀。
越入越深無法自拔,每天不碰一點這些東西就渾身難受。
後來正如陳彬知道的那樣,有次警察突襲檢查酒吧碰到了正在廁所裏磕yao的第五誠誠。
第五誠誠被關進戒毒所後,他父母的親戚朋友都知道了這件事,正所謂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裏。也不知道怎麼地這件事就傳到了他父母領導的耳邊,身為教育局的幹部,兒子居然因吸毒被抓,局長覺得影響不好,第二天就把他們調到了上海的一個分局變成了底層的工作人員。第五誠誠的爺爺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也一氣之下病倒了。
從戒毒所出來後的第五誠誠,沒少受人白眼,當初的一些老同學看見他就跟躲害蟲似的跑的遠遠的。第五誠誠也就隨著來到上海自己打拚,好點公司他因為案底進不了。所以隻能找一些沒學曆打工仔都可以幹的活來賺點小錢。
飯店端過盤子,給人洗過車,玻璃店打過雜……可以說這些年過的很差勁。
每次那些經理趾高氣昂的姿態教你怎麼做事的樣子,看見老板又一個勁的點頭哈腰獻殷勤的樣子,第五誠誠想想都覺得惡心。
“後來想想不如出來弄個燒烤攤,還能多賺點。為此也沒被城管強製執法,後來學聰明了給城管塞了點錢,遇到城管出勤有人通知提早收攤,也就沒那麼多事。”說到這裏,第五誠誠撓撓後腦勺嘿嘿一笑。
安馨和陳彬聽完都有些感歎,事在人為,如果當年第五誠誠沒有學壞,這些年也就不至於混到這步田地。
不過第五誠誠也變聰明了不少,至少比起當年傻b二貨的他,強太多太多。
三個人漸漸回想起自己的這些年,都有些失落。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啊。
“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了,都過去了。”第五誠誠歎了口氣,旋即端起一杯青島啤酒,“幹。”
敬我們苦澀的那些年。
現在重聚了。
…………
西安市錦繡小區。
陳秋雪摁了一會兒門鈴,還是沒人開門。“不在家嗎?”停了片刻,陳秋雪從自己的包翻出陳彬給她的備用鑰匙,插進防盜門上的鎖孔。。。
陳秋雪打開燈走進臥室發現裏麵並沒有人,就把帶來的便當擺在桌子上,撿起了陳彬壓在台燈下麵的紙條,看見上麵寫著:雪兒,哥陪安馨去上海兩天。7月16日。
陳秋雪掏出手機撥通了林小悅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聽著很舒服的聲音:“雪兒,給陳彬的湯送到了沒有啊?”“悅姐,我哥不在。”“那算了,虧我折騰半天”,林小悅的語氣變得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