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掛了電話,心裏終於坦然起來。笑盈盈地沏茶端過去,笑道:“桂花走了?”
“早就走了。我隻是睡了一個懶覺。”
“哦!”梨花正欲退出,榕樹道:“唉,梅花呢?王經理那事談得如何?”
“別提了,談了一上午,中午又一起喝酒,把梅花都喝醉了,結果,王經理還是走了。”
“好吧!你去忙!”
“嗨,你就不問問原因?”
“我向來信任你,沒事的!”
“向來信任我?”梨花心裏一哽咽,輕輕說了一句:“那你為啥和我分手!”言訖,慢慢退出。
其實,榕樹聽見這話了,隻是,事到如今,他能說啥呢?
梨花回到辦公室,越想越鬱悶,也就悄悄哭了一回。這邊呢,榕樹也唉聲歎氣,接連抽了五六支香煙,感慨萬千啊!
也許因為自己已然以身相許,將塵封已久的心扉向榕樹徹底敞開,桂花一下子將一應的希冀全部寄托在榕樹的身上。結婚,生孩子,相依相偎麵對未來的每一天,每一個夜晚,無論酸甜與苦辣,梨花猛然脆弱起來,好似寒霜下的一棵小草,急切盼望每一時刻都躺在榕樹的懷裏,就這樣笑看朝陽,指點晚霞,盡享人間天倫之樂。
要到省城的時候,突然下了一場暴雨,雖然有些恐怖,但空氣清新了許多,加之與榕樹恩愛一宿,桂花的心境還是不錯。可終究難得乘坐公共汽車,一路顛婆下來,已是頭暈腦脹。之前向總經理請了假,桂花直接回家休息,準備第二天才去上班。一開房門,著實嚇了一跳。
原來,昨天一心想盡快趕車到榕樹身邊,桂花竟然忘記關窗戶。客廳窗戶邊濕潤一片,夾雜著隨風飄進的樹葉殘花,瓷磚上一片狼藉。推開寢室,更是慘不忍睹。寫字台上還淌著水,幾本心愛的言情小說已是麵目全非,桂花心疼的拾掇著。猛見相冊也剛從水裏撈起來似的,急忙翻看,用紙巾一張一張地擦拭。
和椴樹的結婚照也在其間,經雨水浸潤,似乎更其明亮。桂花喟然長歎,再也沒心思整理下去。她佇立窗前,眺望對麵的公園。裏邊有一個別出心裁的湖泊,亭台樓閣,將花草樹木緊緊連綴,渾然一體。那是當年桂花與椴樹常去幽會的地方,很美,很愜意。去得最多的時候,還是桂花懷孕期間。那個時候,椴樹無論再忙,再累,他都要抽空陪著桂花去公園走一圈。為了未來的孩子,為了妻子,為了成就一段完整的姻緣,椴樹願意執著付出。
“該死的碰瓷事件!”桂花觸景生情,潸然淚下。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深處還有椴樹。也許,失去的,就是最珍貴的。“除了膽小怕事,椴樹還是愛著我的!”桂花垂淚一番,雙手合一,微閉雙眼,默默為椴樹祈福,或者,是祈禱椴樹保佑自己和榕樹恩恩愛愛。
“從宣布失蹤、宣布死忙,到如今還是杳無音訊。哎,椴樹,你真狠心,就這樣撂下我,獨自去了天堂。”思緒良久,蹲身再次看看椴樹的照片,然後搖搖頭,將相冊合攏放好,理理秀發,自我砥礪道:“人死不能複生,還是麵對現實吧!好在榕樹很優秀,也算今生有幸了!”
一縷陽光優雅而來,柔柔的,似乎挺體貼桂花似的。還有一絲微風,摩挲著桂花的耳鬢。桂花皺皺鼻翼,深深呼吸。因為,這裏邊似乎還有榕樹昨晚殘留的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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