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香玉往事(1 / 2)

良久,皇甫皓夜才收回這個吻。沒有任何小女兒的嬌羞,季若悠直直看著他,眼裏一片茫然。

“我們該回去了,宇會擔心我們的。”季若悠握緊拳頭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頭……意外的混亂。“剛才池裏的是什麼花?”媚人心誌的花,太毒。皇甫皓夜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說:“晚香玉。”季若悠一臉不可置信:“這不是生長在土裏的花嗎?”

皇甫皓夜搖搖頭,他也不清楚。季若悠坐在床簷,將麵紗戴起,一邊穿鞋一邊想著什麼。“走吧。”突然,季若悠一臉慌張:“等等……你剛剛說的是晚香玉?”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她看著皇甫皓夜,又是著急又是不知所措。“怎麼了?”他有些擔心。季若悠沒有回應他的問題,拉著他就往外跑。

水池。波光粼粼的水池。夜晚,晚香玉卻開得異常妖豔。早已察覺到不對勁的眾人也跑了出來,韓澈宇看著他們倆牽在一起的手,心中自是不舒服。

“晚香玉怎麼會種在水裏?”季若悠看韓澈宇來了,迫切的問。韓澈宇的眼神變得深沉而迷離:“這是我爹為他心愛的女子栽的,那個女子,卻在我爹中毒的那天離開了他。”季若悠已說不出話來了,他心愛的女子,她的娘!

(山頂。

小若悠拉著娘的手問:“娘,你最喜歡的花是什麼呀?悠悠最喜歡櫻花呢。”

娘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眼神裏卻滿盛著痛苦:“娘最喜歡的花是晚香玉,水中的晚香玉。”)

當時的若悠還小,不懂娘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世間,喜歡晚香玉的不在少數。卻惟有娘,鍾愛水中的晚香玉。因為,娘說過,她最愛的人為她種了一池晚香玉。“你爹……現在在哪?”韓澈宇搖搖頭,他不懂,季若悠問這些幹什麼。“他的毒解了之後,就將整個莊子交給我了,這些年來,誰也不知道當時叱詫武林的韓影到哪兒去了。”

“你說你爹叫韓影?”季若悠的心涼了一大片。韓澈宇點點頭。一直被晾在一旁的皇甫皓夜等人,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在說些什麼,看著季若悠隱隱有些痛苦的臉,他隻能輕摟摟她,給她溫暖。

韓影。

穀中的長輩們說,她的出生是在娘消失了一年半後。當娘回到穀中時,肚子中已有了她。

她出生時,穀中的櫻花在空中飛舞,她的眉間,也有一片淡粉色櫻花印記。娘抱著她,吻著她的額,不斷喊著:“影,影……”。

季若悠顫抖著問:“你爹,最愛的花是什麼?”她怕麵對事實,那個殘酷的事實。“似乎是櫻花吧,爹的眉間,有一片櫻花。顏色很淡,不容易被發現。”韓澈宇將她的古怪看在眼裏,似是不經意的,他看見,她的眉間,竟有著一片和爹一樣的淡色櫻花。“你,怎麼會?”

兩人都不再說話,皇甫皓夜更是一臉鬱悶,他覺得,他們倆完全把他給隔絕了。

“你們全都先回大廳吧,我在這邊呆一會兒。”韓澈宇轉身離開了,他真的要好好理一下思緒。紀陰拉著水依柔跟著主子離去,依柔不斷回頭看著姐姐,卻無能為力。

皇甫皓夜擔憂的看著她,他怕她又像剛才一樣。“我不會有事的,你先走吧,我有事要好好想想。”季若悠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皇甫皓夜雖然擔心,但又不得不離開,他以什麼立場留在這兒呢?他們倆,什麼都不是,想到這,他的心一片疼痛。

人終於都走了。季若悠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那些晚香玉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似乎也淡了一些。她飛身上前,找到中間一朵開得最豔麗的花。她撥開花瓣,驚奇的發現裏麵有一顆透明的淚滴。什麼人的淚,可以包裹在花瓣中;什麼人的淚,可以經久不流散?

季若悠將淚珠小心捧在手心,將它藏到隨身攜帶的櫻袋中。回到正廳,眾人都是一臉的凝重。“這麼靜,真不習慣哦。”她大剌剌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輕輕品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