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引出髏甲蟲對付銀龍,現在反倒成了比銀龍更難應對的敵人,不禁讓我想起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句話,或者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找不自在。如果說現在再把下層暗門打開讓它們乖乖回去,鬼才信。
我邊跑邊喘著粗氣向小伍子喊過去:“伍子,去方坑那,盡力甩掉它們。”
小伍子見我如待大人般對他說話,豪氣油然而生,高聲應了下來。我跟大牛故意繞了遠路,目的就是遠遠的甩開一心撲在落凡兩人身上的甲蟲群。我側目忘了一眼銀龍的位置,頓時手足冰涼,水缸粗的龐然銀龍竟然瞬間成了一具毫無生命的白骨。銀龍空洞陰森的眸子仍舊望向我們,白森森的粗骨滲著血色,有的地方甚至還掛著幾塊碎肉,一些樂此不疲的髏甲蟲仍是撕咬啃噬著,利齒間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嚓嚓’聲。我跟大牛對望一眼,眼神裏全是掩藏不住的驚慌。我不禁心憂,若是給落凡兩人見到這場景,不知又會出什麼岔子。
我倆幾乎不敢順暢呼吸,空氣中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若是吸的深一點,一定會把胃液都吐出來。眼看就要到方坑邊上了,我略微放緩腳步,向落凡兩人望去,此時我們之間差不多有四五十米的距離。沒有了人魚燈柱的映照,我們幾乎陷於完全黑暗的境地,隻剩下雙方電筒的微芒在不停跳動。
憑著小伍子手裏的神火光芒的指引,我看到他也是繞了很大一個圈子才向我們所在的方坑方向本來,而那些饒有顧忌的髏甲蟲早被甩的零零散散,所剩無多了。我心讚這小鬼夠機靈,單是臨危不亂的態度,就已經很難得了。我知道這肯定與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老爹’是分不開的,虎父無犬子,小伍子的父親想必更是隱藏在民間的倒鬥的高手。
我的深思被落凡的一聲尖叫拉回現實,“這是··銀龍?”接著便是一聲清脆的玻璃打碎聲,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心裏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小伍子乍一見到血淋淋的銀龍骨驚慌失措,失手打碎了裝著火蟻的玻璃罐。
“快!”
大牛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衝我喊了一聲,然後我倆重新折了回去。甲蟲群初見地上這幾隻虎視眈眈的火蟻,似炸開了鍋,翻滾著向後退去,隻有一些體型偏大的髏甲蟲借機逼向落凡兩人。
小伍子跟落凡也算是反應敏捷,見玻璃罐落地摔碎,隻是稍微一愣,然後發揮體能極限,全力向我倆的光亮處奔來。就這樣,在這間偌大的暗室中,兩處微茫互相靠攏,光線微弱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湮滅在黑暗裏。我不知道跟大牛這樣跑過去有什麼用,但是不過去的話,他們一定會先死。
當兩處光亮何為一處時,我一把拉過小伍子的手,眼尾都沒掃那些髏甲蟲一眼,嘴裏吼了一聲“快跑!”,便轉身重新往方坑奔去。落凡青著臉由大牛牽著跑在後麵,除了爭分奪秒般的呼吸之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耳畔風聲呼哧,雙腿機械般的重複。
我們四個也就跑了二十幾米的距離,身後癢耳的沙沙足音便已附影而至,我心裏一陣絕望,這次真的是插翅難逃了。此時我腦中近乎空白一片,隻懂得呼吸,奔跑。人的體能也是有限的,我感覺肺都要喘炸了一般,氣管裏絲絲發痛。小伍子跟落凡的狀況就更不用說了,狂奔了幾十米後,他們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似乎是要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