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十八章 迷失(1 / 1)

如果沙子陷到胸部就危險了,我想跑過去拉住大牛的手。

雲伯喊住我,“別過去,他附近的沙麵應該都是空的,貿然跑過去我們恐怕自身都難保。慶子,麟兒,快把你們包裏的繩子拿出來,繩頭丟過去給陳默牽著,再把他拉上來。”

我跟沈麟不敢怠慢,一人一邊把繩頭甩了過去,大牛看見救命稻草,一手抓一個,緊緊拽住了繩頭。我跟沈麟一起用力,一點一點的把大牛從沙窟裏拉了上來。眾人長須了一口氣。

死裏逃生的大牛滿臉蒼白,抹了一把汗說:“大難不死必有厚福,大難不死必有厚福….”絮叨了一會他又驚疑的說:“我剛才陷下去的時候,好像踩到什麼東西了,很硬。”

眾人一齊向大牛陷下去的地方望去,那裏周圍的沙子不斷向中間的空洞流去,形成了一個漏鬥形的漩渦,不過幾分鍾後,又恢複了平靜。大概是下麵的空洞滿了。

我們並沒把大牛說的話放在心上,權當是他緊張產生的錯覺。再說了,茫茫沙漠下麵即使有硬物,也隻是石頭一類的東西,不足為怪。

經過一場虛驚,大牛再不敢對這茫茫大漠掉以輕心。我們又休息了一會,避過了中午的烈日以後,繼續趕路。

剩餘的路程走的很平淡,毫無波瀾。天上萬裏無雲,很藍。烈日一如既往的浸潤著每一顆沙粒,靜如風景的大漠上無半點動靜,一切如夢般恍惚。

我把地圖拿出來,照地圖上所繪,我們已經進入了烏元國古都的遺址。極目望去,這裏地勢險要,沙丘縱橫,四周沒半點生機,全然一片淺黃和淺灰,儼然一個毫無生命跡象的荒涼世界,怎麼也不可能與三千年前繁華故都聯係起來。真可謂是世事無常,滄海桑田,繁華已逝。

我的熱情頓時給潑滅了一半,原本期望中的廢墟林立,如今絲毫不見。想要在這樣一片沙地裏找出厲王墓的具體位置真如大海撈針一般。

眼下我們唯一寄希望的事,就是等到晚上憑我的星象知識能不能確定出厲王墓的大致位置。可浩瀚天河無常,若想從茫茫繁星中看出門道,非幾十年的功力,抑或機緣巧合是不可能的。所以像我這樣一個半門外漢實在不敢對於從星象中獲取線索抱太大希望。

好在此時已臨近傍晚,眾人無需再等過多時間。當夕陽隱去最後一光輝時,荒漠上如同被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晚景如畫。這時暗幕中也出現了第一顆啟明星。我仰著頭,關注著星象的變化。

身邊的大牛裝模作樣的學我抬頭仰望。我正欲與他‘切磋’一番時,大牛沉聲說:“壞了,要下雨。”

我看了他一眼,“丫什麼時候學會觀天象識天氣了。”

大牛陰沉著臉說:“還看毛的天象,你看看你後麵的天色。”

我轉過頭,發現天色竟暗的嚇人。本來太陽剛落下去的時候,天邊還是暗亮,如今壓蓋而來的大片烏雲一下子使天色暗了起來。

不是剛下了暴雨麼,怎麼又下,這他娘的還是沙漠麼?在這不著村店的地方我們根本沒有地方避雨。不過隨著時間分秒的過去,形式又有了變化。原本一處的烏雲迅速分散開來,一縷輕沙拂過我們五人的臉頰。接著,鋪天蓋地的黃沙瘋狂的向大家襲來。一時間遮天蔽日,飛沙走石。眾人變了臉色,我們遇上了沙塵暴。

不待眾人有所反映,兩頭駱駝就已經驚慌失措,哀嘶長鳴。沙塵暴可不是小事,不出意外的話,十幾分鍾後我們就長眠沙漠下了。

迎著來勢洶洶的黃沙,我感覺焦頭爛額,而且這裏根本沒有藏身之所。雲伯經驗老到,先使驚亂的駱駝平臥在沙地上,又從背包裏拿出一條柔韌的登山繩,對我們幾個喊道:“快,我們我們五個用繩子綁到一起,藏到駱駝後麵,能不能躲過此劫,就看天意了。”

我們不敢遲疑,順次把自己捆到繩子上,最後一個是生叔。可生叔隻綁到一半,一陣勁風撲來,我們四個被摔倒在地上,而生叔卻直接被刮出了幾米遠,消失在漫天的黃沙之中。

沈麟馬上要解身上的繩子去找生叔,雲伯厲聲道:“憑現在的能見度跟風勢,你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沈麟隻能焦慮不安的留在了隊伍裏。

現在的能見度真是低的嚇人,即使我跟大牛麵對著麵都看不清對方的臉。眼前一片昏黃,耳中則盡是呼呼作響的風聲。這樣的環境極力考驗著人的毅力跟膽色,稍有鬆懈,就可能葬身沙漠了。雖然我跟大牛也很擔心生叔的安危,可偏偏沒有半點辦法,隻能在焦慮跟擔憂中挨著分分秒秒。

好在那三頭橫臥的駱駝為我們擋去了大部分的風勢。我忽然聽到大牛喊了一聲什麼,於是大聲問他:“你說…”剛一張口,嘴裏就灌滿了沙子,嗆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就再沒問他。我現在才知道,剛才雲伯說了那麼多話是多麼不容易。

我們學著駱駝那樣不停抖落身上的沙粒,以防被埋。我第一次感覺到時間過得這麼慢,腦中眩暈,我有種想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