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車隊經過漫長的旅途終於駛進了南國最繁華的都市——長安。
車隊中的每個人都顯得風塵仆仆,狼狽不堪,卻仍目光如刀,殺氣凜然。
“哎,那是漠北的太子吧?真威風啊!”
“嘖嘖,這陣仗……”
“威風個屁!”一個布衣男人話音未落便被身後的衙差打斷了“知道漠北太子為什麼來長安嗎?”
“應該是來談和親的吧。”
衙差冷笑幾聲“上次打仗他們漠北被打的哭爹喊娘,哪兒來的臉再提和親?這是來投降的,把他們的太子都送來當質子了!你們知道這太子多厲害嗎,打個多少勝仗啊,戰神呐,被我們俘虜了!哈哈哈哈……”
“真的假的?他們漠北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百姓們的議論一字不落的傳入玄衣隨從耳中,那刺耳的笑聲讓他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劍,目光投向車隊前方一身紅衣的少年身上,卻見他瞥了一眼城牆,嘴角含笑,不知在想什麼。
——
“漠北太子到——”
紅衣少年帶著玄衣隨從挺直胸膛,踏入大殿,努力的想維係漠北的最後一點驕傲,卻在見到南國皇帝時不得不彎下驕傲的脊背。
“千淩拜見陛下。”
坐在上首的南尚看著紅衣少年躬身,不由勾起了嘴角“愛卿平身。”漠北啊,你也有今天,送來你們的太子任我們踐踏。
紅衣少年身形一僵——‘卿’是對臣子的稱呼,這是把他們漠北視為附屬國了嗎?
“謝陛下。”
“哎,漠北太子別急著入席啊”沁貴妃嬌笑道“本宮早年聽聞漠北太子琴藝超絕,天下無雙。正好過會兒溟宣妹妹就來了,太子可否讓我們這些久居深宮的人開開眼界?”
唐唐漠北太子怎能被一個女子如此欺辱,居然還拿皇後娘娘來要挾!玄衣隨從不忿,向前一步,卻見紅衣少年一揮衣袖,擋住了他正要拔劍的右手,順勢將劍推了回去,然後拱手道“貴妃娘娘謬讚。”
殿下一襲動作做的行雲流水任誰都未看出端倪,不然就這一個動作,南國皇帝就能以刺殺的罪名處死自己,還會連累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洛一暗暗懊悔。
南尚揮揮手,舞姬都退了出去。
紅衣少年坐在殿中央,沁貴妃的話很牽強,但她拿溟宣做籌碼,他也無可奈何,唯有答應。不過沁貴妃敢如此行事,定然是有人授意,不過是想羞辱他罷了,簡直妄想。神態自若的撥動了琴弦,引得殿內眾人心神一震——十麵埋伏!
一個戰敗國的質子居然敢在南國的天子與諸臣麵前彈奏十麵埋伏,真是囂張到沒邊了!
突然,一個輕蔑的笑聲響起,點醒了眾人,對啊!他再囂張又能怎樣?尊貴的太子還不是像供他們取樂的樂師一樣!一代琴仙又怎樣?不敗戰神又怎樣?縱使他有再多的榮譽,現在也不過一介階下囚。
笑聲漸漸蔓延,直到曲終。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伴隨著鈴鐺聲由遠及近,在嘈雜的笑聲中尤其引人注意。
一白衣少女帶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在眾人不滿的目光下踏進殿門,從容不迫的走到南尚麵前,聲音輕靈好聽“皇兄,我把漠北皇後帶來了。”
“小安,過來坐”南尚招手“今日的桂花糕做的很好,你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