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水河,聽來恐怖,卻被村民神一樣的守護著,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八墓村又靠山又靠水,吃山又吃水,一樣都不能舍棄。
你還別說,棺無材年紀輕輕,還就種了兩畝多田,一年的吃貨,就靠那些了。
不一會兒,他就上了這懸崖峭壁,緊了緊褲腰帶,那背心衣,早已被汗水打濕,這時的天色,很快又要入夜了。
他經過一番轉折,終於來到了棺木林那處棺王棺木之下。
腳步頓了下來,看著那樹洞,遲遲沒有進入,直到黑死人一路歡快溜達至此,才有所動作。
“黑死人,進去看看,裏麵是不是通了惡狗洞!”
他略顯無恥一說,這大黑狗應該是先頭部隊。
黑死人汪汪大叫,狗爪子來回獨步,愣是沒有進去,耷拉著舌頭盤在了地下。
棺無材暗罵一聲不聽話,又看向了那棺蛇,隻見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纏繞在一粗大黃狗藤上。
“都一群無用之物!”他大罵一聲,大步鑽了進去,細一看地下,果然有土壤鬆動的狀況。
心中大定,又退了出來,造孽了,自己造孽了,這可如何是好,自己真的砍了棺王的棺脈。
他看了看四周茁壯成長的棺木,不知道哪天,他們便不會再成長。
棺無材此時此刻,心情無比複雜,唯是希望棺王的自愈夠強,才會讓自己棺材本的生意免於一難。
放下了木架盒,棺無材狠狠跪了下去,對著那樹洞拜了拜,慘痛的說:“棺王在上,你等子弟不慎染脈,我等罪大深重,我便讓這魯班斧葬於你前!”
說完,棺無材三拜九扣,遂在地上刨起了大坑,邊刨邊看黑死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黑死人,還不快來幫忙,你也是傷脈之一,須奉上!”
黑死人咕嚕起身,黑黑的身子一扭一擺,樂滋滋的跑了過來,加入了刨坑大業。
棺蛇一直在注視著他們,它是在緊張,生怕纏在他腰間上包袱的蛇蛋會被擠破。
棺王長得太過粗壯,又高於群林,從樹底是很難看到它盛開的樹枝和樹葉。
粗糙的樹皮,一塊一塊結痂般,棺無材曾計算過,棺王的一塊結痂樹皮,可以燒火煮熟一鍋飯而不滅。
樹葉在嘩啦啦作響,似是哭喪聲,在即將黑夜的石山中,詭異無比,你也看到樹下有詭異的東西在默默的刨坑。
棺無材挖啊挖,拿出了小時候玩泥巴的要領,挖的極快。
黑死人也不甘示弱,從小就有一爪過於同胞的刨坑尿尿大術,在這時這刻,顯得無比重要。
“好了!”棺無材起身說道,拍了拍手掌擦拭了下那些泥土,這個坑大約二尺不到。
黑死人刨的一爪皆是泥土,前爪刨一下,後爪就要往後蹬一下,動作蕭逸無比。
棺無材斜眼看著它,笑罵道:“好大一隻爪,狗頭怎就那般尖嘴猴腮,黑死人了!”
黑死人汪汪歡叫,狗頭使勁往他腿部拱,好像撒嬌的意味。
“你先一邊去,我要葬斧了!”說著,他拿起了那陪伴多年的魯班斧,愣愣的看著。
這是祖宗傳下來的寶啊,如今要被葬棺王之前,那眷戀,那舍不得,痛了他孤寂的信。
可是又能如何,隻有這樣,才能贖罪,不然棺王自愈不成,棺木林將無存啊!
感歎良多,他把魯班斧光滑鋒利的斧刄在褲管上迷戀的擦了擦,終究放入了二尺坑中。
“再見了!想必祖宗也是同意這般做法吧!”棺無材麵色蒼白起來,吃了那些蜂蜜,也僅就是讓他臉色紅潤了那麼一段時間。
那一把把泥土,撒下魯班斧之上,是心在滴血,一滴滴的融入魯班斧之身。
最後,土完,葬完,棺無材起身踩緊了那些泥土,恢複了平展。
心情隨之平息,已經必要失去的,就不要再多留念,這是他一直堅信的。
可是父母的死,他忘不了,就算要我死,失去了他們,我還是要留念,我相信,你們一直存在我身邊。
棺無材無力回頭,看到棺蛇已經嗤嗤入睡,纏在那黃狗藤上,一動不動。
他看了看天色,頓知已來不及再砍一顆棺木的時間,隻有明天早上,砍那一株棺木回那八墓村。
“黑死人,我們去找吃的!”棺無材用一些雜樹葉搓了搓手上沾的一些泥土,眸子深深的看著棺木林一處。
黑死人隨他目光奔了過去,棺無材緊隨其後,邊跑邊抽出別在腰一邊的砍柴刀。
是的,他發現前方有些異動,必是有活物。
黑死人一跳一奔,速度極快,還不時汪汪大叫,嚇的那異動更為掙紮起來。
棺無材咧嘴笑了笑,沒多一會,他就看到了異動之物,原來在一處荊棘叢處,裏麵纏繞住了一隻野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