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紮似乎一下子才想起對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並不是特別的了解,大腦不禁飛速的運轉起來,似乎想從眼前這個女子的話語中尋覓出絲絲有用的信息,繼而判斷她到底是什麼背景。
滿蒙的大戶,能喝到母樹大紅袍,身後還有些許勢力,這些字眼一一在他腦海中閃現之後,忽然他便想到江湖上的幾大世家。
古話,三代培養一個貴族,世家的意思指無論朝代變遷,廟堂更迭,他們自然都能屹立不倒。真要算起來,川蜀的唐家算一家,四九城的納蘭家算一家,不知道總舵在哪裏的南張北戴也各算一家,如果非要再加上一個的話,想到這的時候巴紮的脊背已經隱隱有冷汗冒出。
滿蒙有一個沈家,雖然從那一場浩劫中逐漸破落,但是這個破落也是相對於他盛況而言,縱然勢力減弱,但是虎病爪尤利,如果像對上曾虎這樣的勢力,他們還是龐然大物。
從某些意義上,曾虎是一個商人,之後才是地下世界的一個大哥,而且還不能算是泉城的龍頭,這樣的勢力別對上那些大家,就是對上兩廣的洪門,申城的青幫,也隻有乖乖稱大哥的份。
想到這他覺得自己不能擅自獨斷了,當即嗬嗬的笑了一下,對著蘇清淺略微一拱手道:“這樣蘇老板我就是提前和您一下,您看您來泉城,我家老板做為東道,怎麼也得有所表示。”
他這話不簡單的是客套,畢竟一時間他摸不清楚蘇清淺的身份,這樣隻是為了給曾虎留下一個拜訪的理由。
卻沒承想蘇清淺直接開口道:“算了,廟攀不起大佛,你們要是來喝酒我歡迎,拜訪就算了!”
中國的書畫作品有一個很重要的表現方式叫做‘留白’,講究的方寸之地亦顯地之寬,而同樣中國人交往都講究話留三分,除非是占據絕佳優勢知道必勝無疑或者不死不休的時候方才會直接當麵鑼對鑼鼓對鼓。
顯然蘇清淺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勢讓巴紮著實一愣,但是這樣卻讓他更加忌憚,按照混跡多年的經曆,他自然知道很多世家都是要麵子不要錢的主,你給他麵子什麼都好,反之他寧願多付出代價也得把臉賺回來。
蘇清淺的冷冰冰在他眼中不是針對他來的,而是對於自己勢力的一種自信,想到這他更加的謙恭,畢竟在煙海市陰溝裏翻船,著實讓他更加心起來。
對於自己不能決斷的事情,那就交給自己的老板吧。
在他們隔壁的沈遊卻是通過監控將他們話語表情全部收入眼底,此刻他忽然明白為何之前蘇清淺一直詢問泉城各大勢力的細節,而且還對著百千萬詢問江湖上的事情。
可著從那個時候就想到這一點了。這局棋已經不簡單的是做一個酒吧這麼簡單,原本酒吧的考題居然一下子成了投向泉城這潭死水的石子。
似乎要打破表麵上的平靜,激起層層漣漪。
這一局布的比較大啊!看來佑我千門啊!不滿一年,千門八將聚齊了其中一半。
不過這一點他還真想錯了,蘇清淺雖然知道他們身份不一般,但是卻沒有前後眼,自然不知道他們所謀為何,實際上不光她不知道,就連最早跟隨沈遊的百千萬也不甚了解。
《千門大典》中有言,你唯一能夠毫無保留的信任的,隻有你自己。百千萬知道的,沈遊多少都會告訴他,比如玉片,但是他沒有告訴百千萬在他手裏有兩塊玉片。至於他不知道的,沈遊則一句話沒有和他提起。比如路行臨終前留下的那塊硯台。
他曾經也揣測過硯台的含義,無論是接頭信物,甚至內藏路圖或者另有秘密,再揣測出之前,他隻能當他是師傅貼心比較喜歡的東西而已。
隻是現在,他忽然覺察到了機會,如同豹子嗅到了獵物一般,毫無疑問,蘇清淺將巴紮震住了。
設局的最高境界就是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假作真時真亦假,自始至終蘇清淺都沒有話,隻是利用巴紮的揣測引導他進行思考。甚至,沈遊都在想,也就是遇到巴紮這樣生性謹慎的人,這種真真假假的招數才能更有效果。
至於巴紮什麼時間走,他已經不關心了,來到泉城蟄伏了這麼久,似乎,終於有一個可以突破的口子露了出來。能不能真正的融入泉城,獲得自己想要的位置,這一局,顯然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