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虎胳膊中彈,哎呦一聲蹲了下來。皮先超知道像是喬老虎這樣的人一旦結仇就是不死不休,從今他直接擺下鴻門宴基本上就能窺一斑見全豹,索ìng舉著槍對著他連續又是兩槍,身邊有人替了擋住,加之周圍的人已經圍了過去,皮先超知道沒有機會,當即暗自惋惜,與巴紮和川蜀袍哥快速往外跑去。
槍聲響的時候,正在隔壁喝茶的順子一個激靈,連忙跑了出去,跟在他身邊的幾個馬仔也衝了出去,此刻皮先超已經坐上車,司機早已在車上等候,急忙衝了出去。
風雲突起,霎那變sè!
此時有晚上十點左右,路上行人不多,唯有幽黃的路燈記錄一切。
章家的傭人將杯盞收拾幹淨,章浩起身,略有些微醺的對著沈遊道:“一會啊,那人來找我下棋,你就隨著我去看看!”
章家的後院是有一個幽靜的花園,古樸的建築中保留著滿清時代的風格,花園之中是一處亭,兩個人過去剛剛坐下的時候,隻見宋宇已經引著一個四十來歲略有些病懨懨的男人而來。
透過不是很明亮的光亮,沈遊仔細打量著緩緩走過來的男人,男人走起路來有些緩慢,沒有一點氣勢,如果走在大街上,沈遊甚至都認為和個販賣針頭線腦的商販差不多。走進了看,唯一有些特點的是那個男人的眉毛,眉毛細長翹起,宛如蛟龍遊動之姿。
在男人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材硬朗的中年人,約有三十來歲,隻是絲毫沒有草莽之氣,似乎還有些軍人的風采。
“章兄,好久不見。”
“的確,來,請坐!”
兩個人坐定之後,章浩已然開始擺起了棋子,兩個人楚河漢界,紅藍對峙。
之前隨著路行的時候,沈遊多多少少也接觸過象棋,尤其是殘譜,當即坐在旁邊,靜靜的看兩個人下棋。
兩個人的開局都很普通,壓炮飛馬的架勢,隻是下到中段,沈遊這個研究不少殘譜的人也不自覺的被兩個人的招式吸引,用波譎雲譎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原本章浩已然落盡下方卻忽然柳暗花明,當感覺章浩扳回局勢開始反擊的時候卻不料喬無病突出奇兵大舉攻城。
第一盤殺得極為慘烈,章浩隻餘一馬一士,喬無病剩一車一卒!最終喬無病殺士將軍,贏了下來。第二盤過程大同異,但卻是章浩贏了。第三局有士象的章浩用最後的車換了喬無病最後一馬一炮中的一炮,和棋。
三局下來,雙方各自一勝一負一平。和!
沈遊端上一壺茶,撤下棋盤,給章浩和喬無病斟上一杯茶。
沒有等章浩介紹,喬無病突然的對著沈遊問道:“你是沈遊?路行的弟子?”
沈遊愕然,但是點點頭。
“嗯,不錯!能平心靜氣布下連環局而不亂,有大才!”
沈遊不懂,雖然心中好奇,但是卻壓抑著沒有問。章浩開口道:“可是一塊好材料?”
有些病怏怏的男子語氣平靜道:“我看過很多人很多事,也聽過很多話很多道理,隻不過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大多都忘了,但是有句話卻一直沒有忘,那是我爹告訴我的,也是當年他師傅和他的,順境能看出一個人的先品ìng,逆境能看出一個人的後品行。品ìng和品行雖然一字之差,但意義卻相差極大,人順利的時候如果能夠把比自己差的人當人看,那明這個人本ìng好,人逆境的時候能夠把自己當人看,那明這個人行動力足,有成龍之姿。”
“當得起這麼重的評價?”章浩問的有些心翼翼。
“當得起!可惜我沒有女兒,否則我絕對把他收了當女婿。”
自始至終,沈遊隻是卑躬的添茶倒水,沒有絲毫的逾越。
臨近結束的時候,喬無病方才對著沈遊道:“煙海雖好,可別限製鴻鵠之誌,你還有大願為了呢!”
沈遊身軀一震,略微有些澀聲的問道:“你知道?”
“遠的不,我起碼知道申城就有你要找的人。”
似乎漆黑的夜裏一道閃電滑過,一瞬間擊中了沈遊的死穴,這些rì子縱然他一直想如何讓自己在煙海市占據一席之地,但是,撫摸著玉片和硯台,卻總是心意難平,隻不過又難以同百千萬等人詳,唯有自己默默承受。
“多謝!”
“客氣,如果我那哥哥真的卷入局中,記得給他留一個生門!”喬無病看也不看沈遊,衝著章浩點點頭,飄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