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轉動的時候,勺子柄指的方向就是他們要選擇的一門,寧雨唐低聲補充道:“停在西南或者東北就算土,其他東南西北各個方位不用我多,盤子不能壞,勺子不能脫落盤子。”
隨著他的話語,勺子已經逐漸放慢了速度,沈遊還不知道寧雨唐要選擇什麼,心中緊張之下,索性放開直接伸手引著勺子柄向著西方轉過來。
西方屬金,連同沈遊都不知道自己擅長的一門到底在哪裏,索性隨便出手選擇一門,他賭的是寧雨唐也不知道他到底擅長哪一門,見他主動選擇肯定會設法阻攔,若是寧雨唐阻攔,那麼沈遊自然就能夠猜出來他想選擇的是哪一門。
但就怕沈遊壓根從一開始就猜錯了,也就是寧雨唐就想選擇金!
他忐忑的內心最終在寧雨唐伸手向著南方引的時候安定下來,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隻見寧雨唐忽然豎起雙指,對著他的眼睛插了過來,出手迅疾如風。
沈遊一驚,頭部微微後仰,隻不過原本準備牽向勺子的力卻沒有如寧雨唐所料一般放手,反而是用力的逆方向轉動,若寧雨唐是想由西往南,那麼沈遊則是想由西往北。
寧雨唐也沒有想到沈遊忽然會如此玩,心中一驚之際,手居然出乎沈遊所料的順著沈遊的牽引使勁。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遊心中一愣,原本他是想往南牽引,而此刻居然順著他往北牽引,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然,沈遊豁然明白過來,寧雨唐所謀取的方向可能壓根就不是南方,所謂的往南隻不過是虛晃一槍,想到這的時候,他又在瞬間明白過來,寧雨唐一直被人認為能寫能畫,此刻選擇肯定會選擇他熟悉的方麵。
他肯定選擇是東方!東方屬木,字畫之類的古董都是紙做的,而這一門跟著沈遊的江湖人綁在一起都不是寧雨唐的對手。
果然,在沈遊的詫異之下,勺子柄在正東的位置停下,寧雨唐嗬嗬一笑,對著道道:“東方!字畫!”
在最後時分方才想明白的沈遊沒有絲毫的氣急敗壞,他點點頭微笑著道:“成交。記住,你和我的生意哦!”
此刻酒宴已過,事情談完,寧雨唐對著沈遊點頭抱拳道:“如此,告辭!三月後,開賭!”
沈遊亦是回禮,走到門口處的寧雨唐道:“忘記了,字畫隻能找藏品,不能去古玩行。”完之後也不等沈遊搭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自始至終,沒有提龍九一句話。沈遊明白,依照寧雨唐的聰明才智,肯定揣測出來龍九是詐死,隻不過讓他費解的是,為什麼他會如此輕易的就走進自己的圈套,而自己還準備了好幾套方案都沒有使出呢!
隻是讓他比較欣慰的是寧雨唐既然同意和他賭鬥,自然不會在乎龍九的事情,而威脅最大的林醉虎肯定會退出戰局,至於剩下的納蘭長風和丁守方,沈遊認為他們已經不足為懼了。
的確不足為俱了!當福伯將納蘭家家主的意思傳遞給納蘭長風的時候,納蘭長風瞬間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就這麼離開?爺爺到底想什麼?”他有些歇斯底裏的對著福伯質問道。
“家主,你已經落入了別人的圈套,沈遊和寧雨唐估計已經達成了和解,家主還,從一開始行動,就知道很有可能做的是無用功,隻不過是希望能夠更好的承擔起來。”
納蘭長風聽後心中一陣淒涼,是的,如果在江南的時間讓他以為自己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紈絝,有足夠的力量去迎接家主的位置。隻是申城這一局下下來,從一開始以為自己是參與者,卻沒有想到到了最後卻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福伯有些愛憐的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拉扯大的晚輩,搖搖頭,沒有話,轉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沉思的納蘭長風。
一時之間,所有的力量都離開了申城,隻留下遭受重大打擊的龍九和原本是二當家的丁守方,而這些早已經不是沈遊所擔心的事情了,在他的眼中,他認為已經慢慢脫離危險期限在鬼門關繞了一圈轉回來的龍九肯定有足夠的能力來力挽狂瀾。
而這些,又與他何幹。江湖如同一條奔流不息的長河,左岸是紅顏白發,右岸是俠骨豪情,隻有衝到岸上,方才是磨成記憶的卵石。
隻是,為何寧雨唐如此輕易的答應了自己的條件,在奔湧的申江一旁,一個渺的身影望著滔滔江水,陷入了無盡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