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九花巨資特意請人從國外給那個少年鍛造了一把刀,模式如同唐刀一般。得到刀後的少年歡喜異常,給那柄刀取名落魄刀。
那個少年來後的第二年,每年都會隨著龍九外出幾,至於出去幹什麼,丁守方一概不知。至於那個雪夜到底是誰雇凶,丁守方也沒有查到,而且發現龍九似乎也壓根沒有查的意思。
時至今日,那個少年居然成了青幫中的第三號人物。這一點讓丁守方異常的不爽,在他看來,他與龍九一步步的崛起,中間還有其他拜把子兄弟或死或殘的付出,方才堆積成他們二人顯赫的地位。
而那個少年,他又憑什麼?就憑借救了龍九一命?
當然,丁守方雖然不爽,但是卻絕對不會做出雇凶背後傷人的事情,他隻是偶爾會在各種場合給那個少年的點不快。
也曾經借口少年功夫好,他各地尋覓一些身手不錯的人與那個少年爭鬥,但是卻無一是那個少年的對手,更難能可貴的是那個少年在那種情況下居然沒有痛下殺手,隻要服輸,都會留下活路。
如此磕磕絆絆了三年的時間,他也終於勉強算是接納了那一個少年,那個少年出眾的功夫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他壓根沒有從青幫插一杠子,謀權奪利的心思。
除了每年會隨著龍九外出,偶爾遠距離的看一下龍九的女兒龍笙兒,在幾次青幫麵臨別的勢力挑釁的時候,他還能夠衝上去,平時最多就是如同閑雲野鶴一般,過他自己喜歡的生活。
甚至,按照丁守方安排的眼線告訴他,那個少年居然能夠對著一本就能看上一。
丁守方很愛自己的女人,從自己的女人在多年前一次惡戰中不顧一切的撲到他的身上給他擋刀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他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愛上別的女人。
雖然他一直沒有給那個女人名份,但是那個女人卻一直無怨無悔的佩在他的身旁。
時刻多年,丁守方的耳邊依然回想起那個女人替他擋刀後的話:“我不疼,你快跑!”
短短一句話,唯有六個字,但是之於丁守方,沉甸甸的卻是不知道有多重有多深的感情。
隻是,他女人的弟弟卻被驅逐出了青幫。
他認為自己那個舅子做的多不對,他隻認為當自己拉下麵子想保下自己舅子的時候,卻被龍九拒絕了。
被已經不處理日常事務很多年的龍九拒絕了。
從街頭拚殺一路喋血而來,就算是換命,他也已經救下來龍九好幾條命了,但是,這一次,龍九卻告訴他,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即便不是他的舅子,就是自己的親閨女,也一樣會遭到幫規懲罰。
發展到了最後,已經不是單純這事情的問題,而是自己的女人的問題,他甚至不敢回家看自己的女人,那一個愛他勝過自己的女人。
憑心而論,他的女人沒有給他太大的壓力,但是越是如此,他的壓力就巨大。
似乎那一雙哀怨的眼睛都能過話,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多年的浴血卻求不下這一張薄麵。
在他眼中,他覺得這早就不是曾經的江湖,沒有必要在恪守著舊日的製度,理法不外乎人情,但是,他卻失望了。
他心中很清楚,即便是自己的舅子被逐出青幫,自己也能夠照顧他的周全,隻是,這被落掉的麵子,多年來一直如同老黃牛一般為了青幫兢兢業業,為了龍九甩手掌櫃當的安安心心,在最需要的一刻,卻被輕輕的落在地上踐踏了。
或許,從那一刻開始,嚴格意義上,青幫的分裂期來了。
之前的分裂期起碼在龍九不在乎的時候有丁守方會在乎,但現在的丁守方卻沒有了舊日的豪情。甚至,他破荒的去找了他一直不待見,但是卻是目前青幫的第三把手——寧雨唐。
沒有絲毫別的意思,就是聽寧雨唐的院子裏種的薔薇花開了,他隻是去賞花,或者也是想告訴別人,從今開始,他要如同寧雨唐一般,過一些閑雲野鶴的日子。
在寧雨唐的院子裏,他看到了正在提著狼毫正在筆走龍蛇寫扇麵的寧雨唐。
落在扇麵上的是一段文字:
在唐代我因錯過一年的桃花而錯過一生的你到宋代隔不斷你笑聲的矮牆卻隔斷了你我幾世的情緣八百年後的一場雨飄來了你的油紙傘也消散了一隻丁香那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個能耍一手好刀又能寫一筆好字的年輕人,注定不是一個他最初知道的那平凡的當街賣麵的攤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