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自是繁華,厚重的城門漸開。一輛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馬車伴著街邊叫賣聲緩駛入人群。因著車壁材質和鬧市嘈雜,馬車內的爭執並未落入旁人耳中。
“王兄,你想好了?聽說這郡主可不是個好惹的!”
“莫要胡說!姑蘇姐姐溫柔大方,心地善良,怎的就不好惹了?”
“去去去,男人們說話你個小女娃摻和甚!”
“呀!本宮再過三個月就及笄了,不是女娃!”
“對~不是女娃是男娃。說話沒甚斤兩,舞大刀長劍,騎馬馴狼。空手跟南蠻數十大漢搏鬥。這叫心地善良溫柔大方?禦夫子教的你?”
黎鳳傲嬌給個白眼,賭氣不理坐她對麵的男生。鼓起腮幫子從簾後望外麵的稀奇玩意兒。
自以為戳到本家脾性刁蠻唯姑蘇暖月是從小妹軟處的男生複開口,大有滔滔不絕、京都福若酒樓裏說書人的架勢。
“要我說,二十出頭還沒嫁出去的女人不是奇醜無比就是力大無窮。姑蘇暖月拋頭露麵的,不都是戴鬥笠嗎!估計就這緣故!一個相門嫡女,不在家繡女工,竟然舉的起大刀。這麼看,她一定是兩樣都占……”
“四年前,她為扶持幼帝,才錯過婚期。”馬車裏一直假寐的男生開口。溫潤低沉的聲線很是好聽。
“說到這個更邪乎。她娘姑蘇柳氏生她難產而死,老相爺惡疾暴斃,長兄死於瘟疫。嘖嘖嘖,沒一個好死的!”他苦口婆心,就想把自家王兄從歧途拉回來。
黎風聞言雙手忽握,粉嫩的指甲刺出手掌點點紅痕。惡狠狠瞪似談笑市井趣聞的男生,道“黎陽!你太過分了!姑蘇姐姐又未做甚對不住你的事。有必要如此傷人麼!”
黎陽依舊嬉皮樣,無所謂的笑。
“又不是我一人說。雖她忠心護主,但命硬克親,孤寡寂苦是事實呐!本殿也是不想王兄一時衝動,日後痛悔。”
說及此,黎鳳又不好開口了。畢竟牽扯到王兄。暗搓搓瞄正靠在絨裘上休息的男生。唉……算了。
“我會娶她。”
如春風的淺音再度響起。
黎陽黎鳳同時呆征,適才……是王兄,在表明心意?
馬車內安寂半晌,居正中著青白色衣衫的男生複道。
“我會娶她,情發於心。”
四年前
隆冬剛過,耀州國厚雪漸融。一道晴天霹靂正中這個繁榮昌盛的國家。
陛下陳毅與皇後李氏伉儷情深,同赴耀州邊境治理來勢洶洶的瘟疫。一番努力下,疫情得到控製。陛下皇後,不幸染上瘟疫,不治身亡。
悲痛蔓延耀州國,舉國穿戴白衣白花緬懷陳帝與李後,大臣們追加其諡號為【陳明帝】、【李賢後】。
這之後,即是憂愁。先帝一位正宮,四位妃子,其餘零散侍林女嬪三十二位。但隻留下一個男嗣――陳朗,現十三歲。
國嗣年幼,有眾大臣培養隨侍也沒什麼。苦惱就在那可調集耀州國全部精軍的兵符之上。先帝把兵符交給了姑蘇老相爺。老相爺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外且對先帝王朝忠心耿耿。有兵符也在於方便老相爺更好指揮調動兵力抵禦外敵。五年前,老相爺積勞成疾,不幸暴斃。長子姑蘇玉玨掌管兵符。所幸老相爺與相府長子都忠於先帝,幾年來鞍前馬後。
就是在此次疫病中,姑蘇玉玨也……逝世了。感歎英才早逝的同時,不禁讓他們擔心。
兵符在哪?
老相爺膝下一兒兩女。長子姑蘇玉玨死於瘟疫,小女兒姑蘇畫蘭才十歲。餘下這嫡女姑蘇暖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