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裏我斷斷續續的將我夢中的故事講給歡顏聽,歡顏隨著我的講述時時哀歎,驚歎其不可思議來。
歡顏說:“小姐當真是思維奇異,想象驚人。在夢中竟有這番奇景。隻可惜夢境終究是太過淒切,慢慢忘記吧?”
我對歡顏說:“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幻呢?會不會現在才是我的一場夢境?”
歡顏笑我傻,輕輕的扭了一下我的手臂,問我:“疼不疼?”
我被歡顏逗笑了。
歡顏對我說:“可能是小姐從小欠缺父愛,才在夢境中有了一個父親吧?可是小姐的夢境終究是太過玄幻了。這時間還哪裏有什麼白狐存在呢?”
半個月後,慕容府的賞花宴按時的召開了。
娘親與我一直都偏居郊外,甚少參加長安城內的交際應酬。但是這次賞花宴卻是個意外。
我不記得以前娘親常常作何打扮,但是這半個月裏,娘親一直隻著素淡的衣服,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隆重的裝扮起來。
歡顏正在努力的將我的頭發挽成一個繁複的發式,黑色的發絲中編進淡粉色的絲帶,一層一層的相疊,最終成為一個一個相互交叉的小辮子在腦後。又在側邊插上一隻玉蘭簪,我很喜歡這樣的打扮,但是終究是太過複雜了。
我問歡顏:“為何今日娘親這般隆重?”
歡顏說:“長安城裏人人都知道,慕容府的賞花宴是為小姐和夫人所辦。慕容府內月季花種類繁多,每到秋日盛放,盛放的最濃烈的時候,舅爺就會邀小姐和夫人前往賞花。最開始隻是家宴,舅爺高升後,賞花宴的規模越來越大,到現在成為了長安城了的一項盛事,也是夫人唯一的一項應酬。終究不能失禮於人前。”
我知道我的舅舅是在朝內身居要職,聽歡顏說,舅舅的風評也是很好的。但是也免不了有人情送上門,所以賞花宴的規模才越來越大。
我跟娘親同坐一輛八寶簪珠的華蓋馬車,我發現娘親稍稍打扮之後竟是這樣的雍容典雅。
我並不是說娘親不漂亮,隻是整日埋在青灰的色澤裏顯得有幾分的平常。今日娘親稍稍裝扮之後,便大放異彩起來。自身體裏散發出逼人的華貴之氣來。歡顏說過,長安城中綻放過的最美的一朵花便是慕容無憂,便是我的娘親。
馬車停下後我發現一個著便服的白衣男子,手拿折扇,四周人都小心翼翼畢恭畢敬,想來就是舅父了。
慕容謹的相貌酷似其父,但是仔細看來,慕容謹少了舅父臉上的剛毅之氣。隻是看起來,就知道舅父絕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文人,怪不得能夠做到那樣的高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