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陽殿
沉悶,繁瑣,壓抑,是朝堂的代名詞。無數削尖了腦袋鑽進這裏的人,仿佛是海上浮木,飄蕩的沒個準。偶爾也有幾個隻為民生的人出現在這裏,隻是浮木仍是浮木,沉浮隻在君王一念之間。
今天,王的心情好像特別好,殿上彌漫的壓抑,也因為他難得的好心情,變的稀薄了些。
若說,整個鳳國有不受君王影響的非鳳國之祭祀莫屬,他們是鳳國的守護,每個未來準祭祀出生時,女,額間若梅花盛開;男,雙眼似漫天繁星。年少的祭祀總會被老祭祀丟出門外,讓他們獨自在世間修行,曆練人生百態,直到悟通自己的道為止。何為道?其中奧秘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王,我朝自開國以來,每百年便舉行一次,祭祀大典,祭祀我朝守護之神與曆年來戰死沙場的將士,再過十日,百年之期便至,鳳族族長也多次來信請求舉行祭祀。”年邁的祭祀說完這句話便安靜的站立在朝堂之上,雙眼清澈的不似老人。
年輕的君王扶弄著手中的琉璃,火紅的發溫順的垂至腰間,菱角分明的輪廓明明是笑著的卻又人忍不住感到惡寒,森冷的陷入恐懼。“祭祀嗎?有趣。不知道那些自比天人的鳳族女子,是否比我後宮女子惹人憐愛。”輕笑的勾住身旁的美麗宮女,無視臣子的握住一柔軟,邪肆的柔捏,輕慢的態度,讓老祭祀微眯了眼。
“王,請您自重。”老祭祀一向溫潤的雙眼,掩不住眼角的歎息。
年輕的君王卻似沒有聽見般,大力撕碎了宮女的衣裳,享受的微眯著眼看著眼前半裸的風景與耳邊不時傳來的抽氣聲。半晌,才悠悠的開口“祭祀是吧!準奏,由玄老你全權負責。”說完便閉上雙目,無視身前僵直了身子等待被“特赦”的宮女。
“王,讓下任祭祀主持祭祀吧!我老了也該休息了。”想起,自己的弟子,玄老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玄影,玄武族列族以來最年輕的繼嗣,三歲被流放出族外,十歲曆劫歸族,十二歲學成族中最高密法,十五歲被列為玄族長老候選人,也在那時成了王的玩伴,若不是受族規所限,同年族人會將他送入玄穀,但祖規有言:凡未滿十八歲之候選長老著不得入玄穀。
禁閉的眼,有些微微的顫動,情緒外露是君王之大忌,所幸此時沒人敢抬頭看看他們敬畏的王,“恭喜玄老,後繼有人了,就照你說的去辦吧。”揮了揮手,令群臣退下。
譴退左右,年輕的君王獨自一人離開了明陽殿。
宏偉的建築漸漸在君王的腳下消失,一條曲折荒蕪的小徑映入眼簾,年輕的王站在小徑前不知在等待著什麼,突然一聲聲有如天籟的笛音如緩流的溪水緩緩飄來,君王應和著笛音長嘯一聲,足下輕點,幾個回縱消失在小徑中。
鬱鬱蔥蔥的叢林中一棵不知是那個年代種下的梧桐樹,枝椏橫錯的出現在眼簾,古樹上一白衣男子斜靠在古樹衍生的枝椏上,微閉著眼吹奏著不知名的曲子晃若,初雪融化的笛音,一聲聲猶如不含雜質的天水洗淨聽者心靈的汙垢,迎麵的風也淡淡的夾雜著生命的美好。鳥兒似乎也被感染,不再撲騰著翅膀,四處覓食,輕輕搖晃著腦袋靜立在男子的肩頭
“玄隱,我來到這裏不是來聽你軟趴趴的曲子的,下來。”突如其來的嗬斥打斷了美妙的音樂盛會,也震醒了沉醉於笛音的萬物,一時間,原本寂靜的山林,熱鬧非凡。
白衣男子收起碧綠的竹笛,腳下輕移數寸,腳踏虛空,姿態晃若仙人,數息之間便來到男子麵前。這次的見麵,他感應到麵前男子隱含的殺戮氣息比之上次更加濃厚了,無聲的歎息,炎肄吾王,我族的淨心曲,也不能讓你噬血的心靈感受到生命的可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