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會是普通的捕快!
……六扇門。
這個塵封許久的名詞,忽然映入了我的心中。
師父說,當年出身綠林的太祖皇帝創立大明國,深知江湖勢力的可怕,特令刑部建了一個司,名為九州督察使司。九州,正是江湖的別稱。
這個秘密的組織,集武林高手、捕快、密探、殺手於一體,行動詭秘、手段凶狠,而且隻辦大案,進得衙門,出得江湖,可以說是江湖中最讓人忌憚的一大勢力。九州督察使司是它的正名,而江湖中的別名,就叫六扇門。
眼前這個捕快,是六扇門的人麼?
我心中一涼。怎麼一件地方命案,居然把六扇門給引來了?
然而,我還沒有說話,就看到前麵的男人微微閉上了雙眼,一副十分慵懶的模樣。他抱著手中的刀,也不知對誰說話,也是一樣的慵懶:
“你這麼一直躲下去,我可不好交差。”
他這麼說道。
“?”
我和周恒還有守田,都是隨之滿臉的疑惑不解。
隻不過同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些響動。
一個漢子,不知從哪個角落慢慢站了出來,又不知從哪個草垛裏,取出了一把嚇人的巨錘,黑漆漆的,看上去至少也有百十來斤。漢子滿臉須發,分明長著一副殺人犯的臉,毫不懷疑,之前那三幅畫就是照著他畫的。
“今天,我還就不躲了!”
漢子雄渾的聲音,回答了那個捕快。
這時,我終於明白了這隻是一個巧合,六扇門的目標根本不是我們,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是誰。否則,他也不會始終都不瞧他們一眼了。
很快,我叫上周恒和守田,慢慢地離開那兩個人交鋒的視線。
最終,變成了一路逃奔。
……
不對!
這不就是我等的江湖仇殺麼?
還沒跑出宅子,我忽然停下了腳步,在一處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周恒和守田雖然不明其意,但隻能以我為首是瞻,一同靠在牆腳,大口喘著粗氣。
“怎麼了?”周恒問我,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
“等一等。”我回答他。
雖然我還沒遇到過六扇門辦案,但明眼一看就知道那兩個人要打起來,而且看那架勢,大有打個你死我亡的姿態。那既然可能會有死人,不就到了我幹活的時候麼?雖然師父不在,但學了這麼多年,早就應該出師了。
我看了周恒他們一眼,笑了笑,說出了我的打算。
而守田問我,那些是什麼人。
我回答說:當然是捕快了,那身官服,是隨便什麼人都敢穿的麼。
守田:那他怎麼不抓我們?
我:那可不是一般的捕快,尋常小賊他們看都不看一眼。莫說區區九品知縣的兒子了,就是這洛陽知府被人殺了,他們都未必會管。
守田:這麼厲害?
我:他是六扇門的人。
守田和周恒一起:六扇門?
我:正式的名字叫九州督察使司,人家裏麵最差的看大牢的捕快,至少都是正六品的官銜。別看人是江湖人,官位的大小已經可以和大學士比了。
守田:混江湖也能做官?
守田問個不停,似乎找到了今後的出路一樣。而我回答他,六扇門的捕快的確是從江湖中挑選的,但至少也應該底子幹淨才行,你一個殺人犯,更沒有什麼本事,就別想加入他們了。
說完,守田才沒有再問。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也沒有聽到那邊傳來什麼大的響動,到了現在更是安靜得有些出奇。我終於忍不住探出了頭,警惕地看了一眼後,帶著周恒和守田往剛才的地方摸去。
晚春的驕陽,顯得有些耀眼。
回到剛才的地方,結果卻是我們都傻了眼。
一切,似乎都保持著原樣,並沒有經過太多的折騰。隻有那一根粗壯的梁柱上,染上了許多殷紅的鮮血,似乎已經有段時間,血都開始有些凝固了。而雜亂的地板上,一隻握著黑色巨錘的手臂,就這麼齊刷刷被砍了下來。
沒有屍體。
“早該想到的!”
我歎了一聲,並沒有驚訝六扇門淩厲的手段,隻有一些遺憾。
六扇門辦案,當然不能在這裏把人給殺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朝廷的組織,至少要抓回去審訊之後才能動刑。就是因為沒有想到這個,我才白白等了一回。這回可好,屍體都沒有留下,我要去哪裏搜銀子?
不過商賈出身的周恒,似乎眼光要犀利一些。
他指著那隻斷下來的手臂:不用失望啊,你看,至少還留下了那把大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