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
畢業了,一眼四年,隻剩下她孤身一人和一個不大不小的行李,沒有一個人送她-----於慕思,在這個充滿霧氣的清晨,一個人靜悄悄地拖動著行李箱的軲轆,在這樣一個眾人皆睡的寂靜的清晨摩擦出沉默的哀愁,沒有人知道今天她將離去,在她的心裏也許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裏。
這是第一次她帶著這麼少的行李,想起每次從學校回家或者從家回學校她總是相信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搬運工,不然為什麼每次都是扛著那麼多的可有可無的行李。
可能想起這次是真的離去,值得帶走的已經裝滿了腦袋,什麼都不想帶走了,她的愛恨情仇,她的喜怒哀樂,她的分分和和,就埋葬在這個美麗卻淒涼的地方吧,她不需要了。
當她左腳踏出校門的那一刻,停駐了,軲轆靜悄悄的站在原地,再也摩擦不出那現在聽起來不和諧的抽泣聲,她沒有哭,隻是走不動腳步,心卻異常地平靜,她不認為這種平靜是一種平靜,或者是波濤洶湧過度後的死寂。
傻傻地站了幾分鍾,慕思終於將耷拉的腦袋勇敢地抬起來,回首,回首,回首竟然看見了那個赫然印入眼簾的校園,驟然,思緒,該死的思緒,像電影快速地倒帶在慕思的腦袋裏麵亂竄,竄得她的腦袋開始發疼。
她快速轉過頭來,不敢再回首。
靜靜的,還是那樣佇立在校門口,不進也不退。
守門的門衛隻是投來一絲習以為常的眼神,繼續他的堅守職責。
或許已經司空見慣了,每年的畢業生,特別是異地的學生,最後離開的時候,就算曾經對於此地再多的怨言,再多的不滿,統統轉換成不舍。
人生最美好的四年,不管身處何地,總會有感情的,再接近永恒告別的邊緣,慕思這樣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邁不出前進的腳步,像是灌了鉛似的,終於門口的出租車司機朝慕思吆喝:"走不走?"
慕思回過神來,不可觸摸的笑容,也許這樣的口音以後再也聽不見了,曾經那麼努力聽不懂的口音,現在就像聽她的家鄉話一樣簡單地傳達到神經的每一個角落。
終於,軲轆再次摩擦出絕響,慕思再次回首,充滿了留戀,但是她知道分別是必然的主題。
"我走了!"
她大聲的呐喊,在這個寂靜的早晨回響。
"我走了。"她低低的自語。"再見了"
此刻,她想得是心中的每個朋友,小妖,子華,阿俊,丹丹,jack,sam,小白,小海….
還有,還有,你……
坐在出租車上,最後一次透過滿是塵土的玻璃窗,再次朦朧的回味校園,一幕一幕閃過她的視眼,她把頭扭過去,再也捕捉不到那樣的風景。
親愛的,我走了,說好的,都會幸福的。
慕思,平靜地離開,再次回首,已經看不到她想要看見的,她知道這一次,是真的離開。
不管是空間還是時間,在心裏,我們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