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唐羽問道:“林雨,你打小時候就一直生長在這個村裏嗎?”
林雨搖了搖頭:“其實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快兩歲了,我隻模糊記得,我小的時候,曾經生長在另一個地方,但是某一天,突然大家都跟著我爹爹來到這裏了,從此安居落戶咯。不過,既然在這裏生活得好好的,以前那些事我也沒想啦,隻要知道現在我們村是以茶業為生的,我也過得開開心心就行了啊。”
唐羽心中一驚,“她的經曆和我竟有幾分相似。但是她的心境卻和我是萬分不同。”
林雨一邊走著,一邊朝唐羽說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爹爹他...眼睛盲了好些年了,自從我記事起就是這樣了,你可別冒犯了啊。”唐羽麵色稍正,點頭稱是。
二人朝山上爬了稍微一會,就到了山腳上的一個平台,周圍是竹林環繞,也有幾個壯年人在這裏砍竹做工具。而平台上有一個小屋,一名老者正在屋子旁邊拄著一個拐杖散步。
林雨老遠看到這老者,便高叫了一聲“爹”,便拉著唐羽快步走去。
“小雨啊,才多久不見,你似乎心情就好了不少,是碰到什麼開心事了?”而老者說這話時,仍是一副萬事無所謂,不苟言笑的表情。
林雨臉色微紅,“大早上散步,也像你一樣神清氣爽嘛。”
老者捋須微微一笑,隨即又恢複尋常的臉色,朝唐羽看去。
這老者一身灰衫,看起來有如煙雨般莫測,年紀約莫五十出頭,臉上、發梢邊都帶著歲月的痕跡。而唐羽和他四目相對,不覺得便低下了頭,隻覺得這盲了雙眼的老人,目光中卻射出難言的震懾力。
他趕忙說道:“村長前輩你好,晚輩唐羽,是湘府一帶書香世家的後人,本來考取功名回到家中,誰知道家中生變,慘遭追殺,無意中才闖進村裏,虧了林雨相救。這裏還望前輩原諒在下的無意叨擾。”
老人反應不慢,緊接著問道:“你是因什麼事受迫害?”
唐羽想了想,說道:“當地縣太爺害怕小生任縣府師爺,會搶了他的飯碗,便隻好提前想把我陷害入獄,最後累的我整個府上都遭了殃。”
“這種事在哪個朝代都不少,你剛入仕途,還好保存了性命就逃出來了,那些縣太爺,在官場上如履薄冰,說不定哪天還要被人搬了腦袋。你到這裏來,遠離官途,也並非壞事。”老者麵色稍和,朝唐羽如是說道。
唐羽心中也對這老者的語氣見識暗暗稱奇。
老者點了點頭,似乎對唐羽的來曆感到放下了敵意和懷疑。便不經意又問道:“唐公子,你以前可有過習武經曆?”
唐羽回想起林雨那天出手擊退野豬,顯然有功夫在身,可知這村中多有習武之人。他答道:“在外麵,練武的人不過寥寥,晚輩出身書門,沒練過武功的。”
老者嗯了一聲,忽地竹杖一伸,徑挑唐羽腳跟,唐羽下意識挪了一步,避過了這一下;老者手中竹杖就像長了眼睛,又斜著向上一撥,又刺向唐羽腰間,唐羽想也沒想,身子半側,竟然也貼著竹杖讓開了這一招。
這兩招變起倉皇,三人都是大出意料,林雨大叫了一聲“爹爹”,不知道老者所為何故,而唐羽心中也是同樣的疑惑。
這老者卻是眉頭一皺,“這叫做不會武功?”說罷,他手中的竹杖突然像有了靈性,原本是粘著唐羽胸前的衣襟,此時突然一股力道傳來,將唐羽一推。
唐羽腳下一浮,再也站不住腳,隻能被用力甩了出去!
老者唔了一聲,竹杖向上稍微朝唐羽衣服一靠,唐羽便如同駕雲而落,緩緩地落在了幾丈之外。唐羽心中訝異,環顧周身,才發現自己並沒什麼損傷。
林雨這才走上去和唐羽並肩而立,一副關心模樣。老者已經回複先前的鎮靜神色,“你真的沒練過功夫,但是剛才那兩下招式你是怎麼避開的?”
唐羽知道老者隻是誤以為自己撒謊,此時事情已經清白,便未生氣,隻是微笑答道:“沒練過武,但是東西要打到自己身上,總是知道要讓開的。”
老者呆了一瞬,隨即點點頭,“不錯,不錯,這反應居然是自發而生...小雨,你說這年輕人叫什麼名字?”
唐羽自己先答道,“唐羽,唐朝的唐,羽毛的羽。”
老者拄著拐杖又向別處走去,口中隻是慢慢說道:“小雨啊,唐羽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你這些日子慢慢帶他了解了解這村子,教他一點功夫,讓他也幹幹活。”
林雨顯然是極為開心,在老者身後大聲叫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