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傳回的消息中,夜晴漸漸了解了自己身處的社會環境。
這是個前世曆史上並不存在的年代——天鋒王朝。當今皇上,也就是夜晴這個身體的生父,君傲天,是先皇君傲情的皇弟,但比君傲情要小二十多歲。君傲情體弱多病,子嗣稀薄,隻有一個太子和兩個公主,但偏偏這個太子也跟他的父親一樣,常年臥病在床,在生育一子後,終於撒手西去。先皇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勝悲痛之下,也隨自己的兒子而去,臨死前下詔傳位君傲天,但要求他要善待太子的兒子,君少銘,並允其世襲王位。
君傲情即位後遵照先皇指令,封君少銘為安王,並對其相當禮遇,特取其入皇宮可不必下馬解劍,在最初幾年叔侄確實相處融洽,至少表麵上如此。
夜晴總覺得,這個君少銘絕對不會如他的封號一樣平“安”下去。
果然,在五年前,就突然傳來了君少銘隨皇上打獵期間受傷的消息,半年後又傳,君少銘淪為癡兒,不辨世人。
不對,他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淪為癡兒。
這種帝王家的戰爭往往都要有潛伏期,等到寶劍出鞘一定會一鳴驚人,他,也許隻不過在為自己找潛伏的接口。
按消息上來說,她應該是君傲天登上帝位後的第一個孩子,被掉包之後,君傲天就得到了自己的四皇子,也就是當今的的太子——君傲離。除此之外,君傲天還有四個兒子和三個女兒。她突然有點感謝當初的那個掉包了,這樣自己反而可以遠離了分爭,慢慢強大起來。
在這片大陸上,除了天鋒王朝地處中原外,還有西邊的羌族和東南方向的雪域。三個國家之間力量相當,雖偶爾有點小摩擦,但互相製衡,倒也相安無事。其實夜晴更希望他們能真的相安無事,自己可不想生逢亂世。但天天下大勢本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到眼前,誰也說不清。
就前麵說來,除一件事外,還有一個人,使她感覺自己的生活不完美,那就是……
“乖徒弟啊!你在哪啊?再不做飯,為師就要餓死了!”遠遠傳來痛苦的哀嚎聲,連溪中的小魚在一愣之後,迅速散開,那速度,那默契,真跟演練了千百次一樣,一霎那間,一條魚也不見了,溪水一下子清澈見底,甚至瀑布的聲音也小了,好像在努力給自己催眠:“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
唉,每次他的出現總是這麼驚天動地。
夜晴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無奈的施展輕功向小屋趕去,再讓他這麼喊下去,估計這穀裏都要鬧鬼了。
“乖徒弟!乖徒弟!師父在這裏!師父在這裏!”一個興奮的聲音自小屋門口傳來,聲音出處就是一個正手舞足蹈的人。
此人一身合度玄衣,更襯得身量格外修長俊美,還是一頭花白的頭發,配上一張雙十年華的臉,卻讓人絲毫沒有不適感,反更添了他穩重內斂的氣質,當然如果此時的他是安安靜靜站在那裏的話。
“我就說嘛,我們家夜晴這麼乖,怎麼舍得她這麼帥的師父挨餓呢!”玄機子一副討好的聲音,一臉的諂媚笑容。
夜晴滿頭黑線,低著頭,絲毫不理會某個燒包的人,一言不發就鑽進了小廚房,轉手關上房門,這下世界終於安靜了。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十年來,她的師父總是吹噓自己自己桃李滿天,可就是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還說什麼是師門規矩,估計八成就是人家巴不得離這個“帥”師父越遠越好呢!
很快,三菜一湯的晚飯就準備好了,在玄機子就要恨不得砸門的時候,夜晴打開了房門,放那個好像餓了一年的人進了廚房。夜晴吃飯很優雅,一點一點為胃部送去食物,因為她認為吃飯是這個世上最神聖的事,隻有吃飯的過程才能讓她感覺到活著的美好。
玄機子可不管那套,他向來狼吞虎咽,幾口就把自己那份解決了,然後死盯著夜晴那份,趁亂搶食。隻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夜晴八歲以來,他就吃不到了,每次他總以為穩操勝券的時候,夜晴總有辦法讓食物在他碰到的前一秒鍾,憑空消失,弄得他憤恨不已,但也隻能跳腳大罵夜晴不孝。
夜晴才不管那套,吃完後徑直離開,連碗都懶得收拾,他隻能邊憤憤的罵邊收拾碗筷,誰讓他還想吃下頓飯呢!
可今天夜晴敏感的感覺到,今天的師父有點不一樣,那老頭雖然一如既往的狠扒飯,但很安靜,沒有不規矩的眼神,也沒有四處亂飛的筷子,她可不信他會轉性。夜晴好奇,但並未出聲發問,依然不動聲色的慢悠悠吃著自己的飯,因為她知道自己這位老小孩的師父,是藏不住心事的,不出一分鍾,他絕對坦白。
果然,在看到夜晴馬上就要吃飽的樣子後,他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