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在村裏算是成功人士,別看他隻是一個賣鹹菜的,但業內人士對他卻有不一般的評價:別人賣不動的鹹菜,他連鹹菜缸都能賣掉;別人找不到的鹹菜,他幾個電話就搞定。所在,老梁雖然滿身鹹菜味,但走路卻一直是昂首挺胸,頗令村人寡目。不過,一回到家裏,老梁卻有滿腦門的愁事。
心願
老梁大號叫梁成才,老梁的老爹老老梁給他起這個名字的寓意再明顯不過,不成才便發財。但是老梁家境一般,沒有機會上學,早早便跟著老老梁混農村了。
老梁雖然沒有上學,但是腦子機靈,老老梁本想讓他去鄰村學木工手藝,由於沒有禮物送給師傅,隻好作罷。在那困難時期,老梁便把目光盯在了鹹菜上了。莊稼人的句老話:鹹菜是個寶,頓頓離不了。雖說家家也醃點鹹菜,也僅僅是鹹菜而已,沒有上升到一道菜的角度。老梁就想把醃鹹菜當成一手藝,要在鹹菜上搞出點名堂。對此,老老梁很是不屑:窮折騰,鹹菜醃得再好,也是鹹菜。我就不信你小子能把鹹菜醃出肉味來。
老梁沒有把鹹菜醃出肉味來,卻的確把鹹菜醃出了名堂,他醃出的鹹菜,鹹中帶著絲絲香氣,入口脆,色澤暗紅,切一碗放在屋內,滿屋裏鹹中帶香。無怪乎老老梁說:這小子能折騰,現在我聞著這鹹菜味就想喝一盅。
既然如此,老梁就開始賣鹹菜了,不出一個月,滿村的老人都願意來老梁買點鹹菜作下酒菜,就連一向用香腸做下酒菜的村書記也親自跑來,非要拿幾塊鹹菜回去嚐嚐:“我就不信了,你醃的鹹菜比俺買的香腸還好吃?”
老梁的鹹菜是否比得過村書記的香腸,沒有人知道,反正老梁的鹹菜成了村書記的專供酒肴。當然,老梁從來也沒拿村書記一分錢。所以,別人求村書記辦事,既要煙酒又要吃飯,老梁找村書記,一包鹹菜就成了。
老梁醃鹹菜出了成果,也成了名人。而更讓鎮上一家鹹菜廠瞪目的是,有一年他們生產的薑鹹菜積壓成堆,無人來買,而老梁竟把廠子救活了。起初,眼瞅著百十號人的廠子就要被鹹菜壓垮,有人提議讓廠長去找找老梁,看看他有沒有好辦法。本來廠長不想去,堂堂的一個鎮辦企業,難道要去求一個賣鹹菜的,讓同行知道了還怎麼混。後來廠長實在沒有辦法,也經不住廠職工的勸,就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來求老梁,結果老梁給他們出了一個點子,從沒走出本縣的薑鹹菜竟然賣到了韓國。當然,後來廠子還是垮了。聽幾個內部人士說,廠長根本沒按老梁的點子去做,而弄來了假證書,產品質量沒有保證,結果被人家韓國檢出了農藥殘留。
故此,老梁不但聞達於十裏八村,就連江浙一帶的鹹菜販子也常來找他求援。雖說鹹菜本不大利也薄,但老梁還是發達了。
其實,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老梁的成功全靠他的媳婦耿秀麗。耿秀麗並不秀麗,個頭矮矮的,胖胖的,麵有菜色。以老梁年輕時賣鹹菜的精明,按說不會看上她,但是她來買了兩次鹹菜,就對老梁說:“梁哥,你賣的鹹菜是不錯,但顏色與味道上遠遠比不上新成鎮三味齋的鹹菜。俺姥娘就是新成鎮的,俺舅曾經說過,醃鹹菜也要像中醫一樣,講究配料,你可以加幾味中藥和大料,梁哥,你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