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某月某日星期一陰

今天又是陰天,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曬過太陽了。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缺少紫外線照射,讓俺上星期連著得了兩場感冒,一場兩天,一場四天,其中有一天竟在床上和周老公公捉迷藏了。俺討厭陰天,它讓俺覺得心裏很壓抑。

俺都大三了,可是學業和愛情沒有一樣有成的,俺很痛苦。俺學的是計算機,當時以高出本科分數線兩分的優異成績考入現在的這所學校。他們都說俺們學校是一所垃圾的不能再垃圾的三流高校,可俺不這麼認為,俺一直覺得俺們學校起碼是二流半。俺們學校真的很大,除了俺上高中時的縣二中,俺還沒有見過比現在這個學校更大的學校呢。

俺已經來大學將近三年了,當年高考完事,填報誌願時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俺當時很想報北大,可是就在要報考的時候,聽說有個北大畢業的學生找不著工作,去賣熟豬肉了。於是俺便毅然決然的劃掉了北大,俺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很有遠見的,北大看來牛不了多久了,學生畢業了連工作都找不著,淪落到擺攤兒賣熟食。可是俺等了三年了,也沒有看到北大有要黃的意思。俺一直認為自己的成績還是不錯的,雖然誌願單上的學校俺一個都沒考上,最後把俺招到了現在的這所學校。

入學通知書是俺家隔壁的二嬸去割豬草時,在郵遞員叔叔常走的那條小路上撿到的。俺當時很氣憤,為什麼二嬸將通知書拿到俺家時連上麵的牛糞都沒有甩幹淨!

當俺爹看到通知書的時侯激動的老淚橫流,他說肯定是俺們家祖墳冒青煙了,說明天一定要去給祖宗燒高香。俺看見他那麼高興,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俺是俺們村這些同學裏考的最差的。俺娘看到通知書上寫著的計算機這幾個字,一下子便想到了村口小賣部用來算賬的那個計算器,對俺爹說:咱兒子以後就去研究算賬的那玩意兒去啊?其實俺娘不識字,但她看見過小賣部裏的那個計算器,上麵貼著“智能計算器”這幾個字。俺爹說他也不知道,讓她問俺。俺說不是,俺將來要擺弄的東西跟咱家黑白電視似的。其實俺那時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電腦,隻是在縣裏上高中的時候,站在一家網吧門口朝裏麵看過幾眼。曉得那玩意兒跟電視似的,也有個大腦袋。

俺娘在俺臨走的時候,曾經囑咐過俺:到學校好好學,要不就得回家種地了。其實現在想想,俺娘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俺現在基本上就是在等畢業了,然後拿著畢業證回家種地去。

俺坐了三天兩夜的火車,才算來到學校。負責接待俺的是學生會的一個美女師姐,當她接過俺手中那封還散發著新鮮牛糞味的入學通知書時,立刻用手捂住了鼻子。其實俺想說她是聞不慣大自然的味道,就像俺聞不慣城市的味道一樣。事後一年多,隻要她一在路上碰見俺,就會主動把路給俺讓出來。有的時候俺真想跑到她麵前,對她說:姐,你真是個活雷鋒啊!

交完錄取通知書的附件後,俺和俺們班的另外五個新同學被分到了同一個寢室。他們都老優秀了,真的,至少俺是這麼認為的。

俺們寢室的胖子電腦用的老熟練了,開學第一天就把電腦搬到了寢室,玩上了網遊。而且他對電腦事業異乎尋常的熱愛,基本上一天中除了睡覺,連吃飯都在盯著電腦屏幕。但俺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熟悉電腦的人,在期末上機考試的時後,連一個簡簡單單的考試軟件都不會用呢?

還有寢室的眼鏡,俺天天見他背個書包去圖書館學習,有時課都不上跑去圖書館。後來俺問他為什麼不去上課,偏要去圖書館自學。他衝俺神秘的一笑,叫俺把頭伸過去,對俺說:因為圖書館裏美女多。俺立時反應過來,俺們是學計算機的,班裏女生少,哪趕上圖書館美女多啊。

俺們寢室還有一個大才子,那就是詩人。詩人真的很有才,他學了這麼多年的理科,但一直沒有放棄過對文學的追求。其實,俺覺得他應該去學文學,不應該跟俺們這些不通文墨的老粗們在一起擺弄計算機。詩人很有學問,如果說以後誰能在俺們這個魚群裏脫穎而出,跳過龍門取得成就的話,那肯定非他莫屬。當然,前提是沒有出現那件事的話。詩人曾經很有理想,生活也很樂觀。可自從大二那年,追求俺們學校一個女生,發生了一件極其杯具的事件後,就從此一蹶不振,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悲觀主義者,整天鬱鬱寡歡的。

寢室裏還有一個人瓜仔,他是俺們寢室裏唯一的南方人。瓜仔小個兒不高,人長的還算精神。一直以來俺都對他的身高很感興趣,雖然俺知道當人麵兒揭人短兒不好,可俺還是忍不住問過他:你到底有沒有一米五高啊?當然,俺沒有得到俺想要的答案,隻等來了瓜仔的白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