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後,我先給高義偉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們今天動身出發去湘西,請他多多照顧一下通靈社。畢竟,現在的冥網能擋得住畸魂的進入,還需要有人來管管人為的破壞,烏鴉再羸弱,那也是個人,冥網對他的作用不大。就怕他帶上幾個人來砸了通靈社的大門,葉心妍他們也就危險了。
都交代清楚後,我便發動著車子上了馬路。
“小雪姐,你這樣的形象,在外麵,我們怎麼稱呼你?總不能叫你阿姨吧?”羅穀突然想到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就叫阿姨,挺好的!”坐在副駕位的樂雪樂得兩道幾乎沒有的眉毛都笑彎了,露出來的牙齒也是兩排大黃牙。
這樣毫無破綻的形象,真是絕了!
“小雪姐,你占我便宜!”羅穀叫屈起來,從姐變成了阿姨,這種心理過程的變化,他還真沒適應。
“以後就叫我雪姨!”樂雪笑的連眼裏都是藏不住的得意,這便宜占的那叫一個過癮。
中途吃過晚飯後,我們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車站,時間不早不晚剛剛好,進了站,在擁擠的人群裏,陳誌斌帶著我們朝著臥鋪車廂走去。
或許是人太多,相互磕磕撞撞也很正常,可是,我前麵走著的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就像是背後長眼睛似的,我往左走,他也往左走,我往右走,他也往右走。
剛開始我還沒發覺,但是這樣來回幾次之後,我才發現不對勁。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和陳誌斌、樂雪他們硬生生被隔開,落在了後麵。
最後,我幹脆停下腳步,讓他先走。
沒想到他也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看著我。我們相互對望時,他衝我張開大嘴,笑了起來。
此人看不出年紀,一張不說是賊眉鼠眼,那也是兔頭獐腦的臉,臉上坑坑窪窪的全是坑洞,膚色略帶紫銅色,吊三角的眼睛裏閃動著陰晦的光芒,同樣有著不少凹坑的酒糟鼻下咧著滿是齙牙的大嘴,從眼眶下到嘴唇有一道很長的刀疤。
這樣的臉,加上這樣令人脊骨發涼的笑容,若是在晚上昏暗的燈光下猛然看到,鐵定會被當成鬼一樣的讓人毛骨悚然。
他的嘴上咬著一根自製的,有一根手指粗的草煙,一股股嗆人的煙霧噴出,隨著風朝我飄來。
我也算是個老煙槍了,可是在聞到這樣嗆人的煙味時,還是不免會引起一陣咳嗽。這種煙味很濃鬱,我這個吸食二手煙的人都能感到一陣輕微的頭暈,肺裏嗆得異常難受。
“小夥子,你急你先走。”刀疤臉操著一口不知道是哪個地區的南方方言。
我看了他一眼,越過他,朝陳誌斌他們走去。
這本來就是個一分鍾不到的短暫插曲,誰也不會去注意和在意。
“老大,我們在這裏。”一眼看到落後的我的羅穀,急忙高高的揮動著手臂。待我走過去後,他接下了我的背包:“我們還以為和你走散了,你手裏又沒有車票,真是急死我們了。”
“快上車。”樂雪牽著我就進了車廂。
上車十來分鍾後,車就緩緩開動了起來。
我們五個人,幾乎就包了麵對麵上中下兩邊的臥鋪,多出的一個上臥鋪躺著的是一名男子。
我讓樂雪和阿紮睡下鋪,我和陳誌斌睡中鋪,羅穀睡上鋪,這樣一安排,也就穩定了下來。這在外人眼中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和一個瞎子睡在下鋪,誰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們坐的是晚上八點的火車,所以,此時早已夜幕降臨,車窗外一片漆黑。
等我們都安靜下來後,也就各自躺在了各自的臥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