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燕除非實在也是鬱悶得很,本來剛剛帶了些士卒想從城內再四處搜刮搜刮有用的物資,正好是路過這屋前,那看守的士兵和他說被葉楚青帶回來的那女子醒了,讓燕除非幫忙臨時看守一下,自己去找葉楚青回來處理這個麻煩事。
燕除非心中本來也對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好奇得很,他當然很清楚在此前楚軍控製安奚時城裏斷然是沒有女人的,因此這個女子有很大的可能是安奚城破後被蠻子給帶進城來的,不過她的身份到底是俘虜還是本就是蠻人,就不得而知了,於是滿口答應了那個兵士,心想著趁他離開看自己能不能從這女子口裏套出些什麼情報。
燕除非推門而入,隻見那女子早已睜大了眼睛,麵朝躬身進來的自己橫眉怒目,燕除非一愣,轉而又覺得好笑,身為一個在邊疆摸爬滾打了好些年頭的老兵油子,自然是一眼就能夠看明白這種因為極度不安而虛張聲勢作出來的凶狠表情。
於是把自己的佩刀從腰間解下來,連著刀鞘雙手舉起來,然後慢慢地放到地上,隨後朝著那女子雙手一攤,示意自己是沒有敵意與危險的,然後才繼續慢慢靠上前去。
雖然已是白天,但屋內的光線並不是很好,走得再近了些,燕除非這才發現這女子倒也真還算的上是一個美人胚子,隻不過因為緊張疲勞加上昏迷了許久沒吃沒喝的緣故,顯得麵色不是那麼好看。
“娘的,老子和兄弟們和蠻子互相放血,葉楚青那小子倒是自己找了個好差事,不知道從哪裏找到這麼一個美娘子出來”,燕除非暗暗笑罵了聲,然後俯下身去,開口便問道:“這位姑娘,你既然在我中楚軍中,還請快快告訴我們你究竟是何人要做何事,也好讓我們心中有個底細,不至於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來……”
那女子卻仍一聲不吭,隻管死死盯著燕除非,似乎是完全不關心燕除非說了些什麼,直看得燕除非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要欺淩良家女子的惡人一般。
燕除非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一時心裏也不高興起來,“你若是還不說話,那就別怪我們中楚的軍規嚴厲把你當奸細處置了,我們當兵的可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一邊故意作狠威脅道,一邊繼續逼上前去,想要把這女子從床上給拉起來。
豈料,這女子剛才還一動不動,等到燕除非愈發逼近了些,卻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飛快地從真枕頭下麵抓出一柄匕首來,寒光一閃便要往燕除非的胸口刺去。
燕除非被這女子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好在這些天和蠻子連番血戰,刀光劍影裏摸爬滾打了這麼久也總算沒有白費,幾乎是下意識地側身一讓,竟然堪堪讓開了匕首往自己要害的致命一擊,但也仍然被帶到了胸前,隻聽“噗嗤”一聲,這匕首的的鋒芒竟然沒有絲毫阻力地將燕除非的貼身皮鎧割開,鋒刃刮到了皮肉,疼得燕除非齜牙咧嘴,大聲呼痛,趕緊縱身往後跳了一步,背上卻早已是冷汗淋漓。
那女子本以為自己這一擊定能要了眼前這個楚兵的性命,沒想到這家夥其貌不揚,反應居然這麼敏捷,愣是躲過了自己這勢在必得的一刺,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心知既然事已至此,自己反正也是沒了活路,索性跳下床,也不多話,繼續向燕除非刺去。
燕除非好不容易躲過了心口的一擊,一摸胸前,已經是一手的鮮血,不過好在是皮外傷,疼痛得雖然厲害,但還不至於影響到他的行動。眼看那女子又向自己撲過來,分明是要你死我活搏命一般的架勢,趕緊順勢再往後頭一滾,順手便抓起了剛剛被自己放在地上的佩刀,然後起身再瞪腳一跳,人已經從屋內背身跳了出去。
剛剛在屋內,桌椅木櫃隨處擺放,麵對一個發了瘋一樣的女人,自己抽刀對付一柄來去自如的匕首,加上還受了傷,燕除非還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隻要出了這屋子,沒有了器物的拘束,自己一個生死線上跳了這麼多回的老兵,還會怕了一個女人不成?
“呸,早該料到這賤貨定是蠻子的奸細!”燕除非啐了一口,忍痛又握了握緊手裏的刀,隻等著那女子撲出來,自己定要將她格殺於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