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師…師傅……他他他他……”秋生抬起左手,強行壓抑著內心恐懼的想法,指著正人立而起的譚老太爺,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感覺到徒弟說話的語氣有些反常,老人便循著秋生的聲音看了一眼,可這一看之下,繞是他對此早有準備,此刻亦不免打了個激靈:“這……”
“七叔,你最好老實點,若是不然,哼哼,就算我譚某人認得你,我這手中的槍,他也認你不得。”老人剛想出聲提醒一下眾人,卻不料譚柏萬早已發現了他的異樣,並將他手中的槍又往老人的腦門上頂了過來。
被槍口頂的印堂穴生疼,老人也就絕了提醒譚家眾人的打算,隻是在心中道:“祖師爺在上,非是弟子不救人於危難,實因這姓譚的欺人太甚也,徒孫說不得,也隻能任其自生自滅了!”
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
就連老實人被人給逼得急了,猶自會做那困獸之鬥,更罔論每日裏與那死人打交道的老道乎?
譚柏萬見老人在自己的槍口之下欲言又止,還以為這老頭已經屈服在了自己的威逼之下,如此一想,心中亦不免有些得意,當即言道:“任你老道奸猾似鬼,也得喝爺們的洗腳水,隻要你今日將家父的魂魄給爺們請了回來,待到家父大仇得報,譚某人必將親至驛莊門前,為七叔您老人家負荊請罪,但是今日,譚某也隻好得罪了……”
那譚老太爺的屍體在秋生出言的時候便已經人立而起,此時的它,正在原地到處嗅著,好似正在尋找著什麼物事一般。
經過了開始的驚嚇,秋生現在已經鎮定了許多,這得益於老道這幾年來對他的教導和一些從湘西趕屍而來的道士對他道業上的扶持,諸多的經驗令他通過師傅和譚柏萬的談話後很快就理解了自己師傅的意圖,並飛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站在那裏默不作聲。
他恨透譚柏萬家的這些地主老財了,如果不是他們從中作梗,自己的父親也不會懆(並非錯別字,你們懂的)牢而死,自己的母親更不會在短短的兩年內鬱鬱而終,隻留下了他和姨媽一家人相依為命,若不是如今的他本領還沒有學到家,早就去跟譚柏萬這等人拚命去了,但是現在,他雖然表麵驚恐萬分,但是這心裏啊,卻是跟那偷著樂呢。
隻見那譚老太爺所演化的僵屍在短暫的嗅過之後,突然間一個轉身,就躍入了人群之中,雙指所指之處,必有一譚家後輩命喪黃泉,在這僵屍接連殺死了三個人之後,譚家眾人這才從剛剛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並開始驚聲尖叫著四哄而散,眨眼間,偌大的靈堂中就隻剩下了譚柏萬,老人和秋生三人,就連方才用餘威震懾住了譚家眾人的譚威,業已死於他親大哥所幻化的僵屍指下。
沒有道士壓製的僵屍有多麼凶猛,這一點原本並沒有人知道,因為知道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喪生在僵屍指下,但是今天,卻有很多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寧惹閻羅王,莫惡道門郎。
道門中人,他們的本身實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能夠通過秘.法懆控屍體做為保護自身的武器。麵對著那些渾身如鋼似鐵,亦不知疲勞疼痛為何物的屍體,他們是真真正正的怕了那些會驅屍伏鬼的道士,從此後在路上遇見道家中人更是對其禮待有加,此處暫且不提,單說那譚老太爺所幻化的僵屍在殺死了幾個譚家子弟之後似乎也發現自己的周圍已經沒有了什麼人,當下便向著門口的方向蹦了過來,看到這一幕,譚柏萬被嚇得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