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鳴笳,星橫鬥轉,夜已漸深,萬籟俱寂,廳堂上燭影搖紅。一張紫檀香桌上放著兩大壺陳年老酒,桌上也插著兩支明晃晃的大牛油蠟。
剛才進來的那大漢端坐在椅子上,似乎瞧也沒瞧見沈夏冰和少年,隻是靜靜地在等候著。
三人沒有說話,所以廳堂裏顯得特別的安靜。
端坐著的大漢突然把酒壺一舉,大聲道:“浙江丁氏三雄千裏迢迢遠赴大漠,有失遠迎,失敬,失敬!”門外大踏步走進了三條大漢,中間那人目光如蒼鷹一般銳利,旁若無人,朗聲說道:“原來是雲南吳青雲吳大俠呀,怎麼也來大漠了?”吳青雲笑道:“沒事兒出來走走看看行情,丁大俠你呢?”丁紹南冷冷地笑著說道:“你應該知道冷寒月吧!今天來的人都是為了對付她,但不包括你!”吳青雲道:“那如果我不肯與你們一起對付她呢?”丁紹南獰笑著回答:“那就隻有死!”
“死”!這是江湖中多麼殘忍的詞,就在丁紹南說“死”這個字時,他腰間的青鋼劍已“刷”地飛出,架在了吳青雲的頸上。
吳青雲麵不改色地說道:“是啊,這些年來氣我們也受夠了,好吧!我和你們一起對付她。”丁紹南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吳大俠,今天晚上我們都必須聽章大哥的調度,然後一齊殺了冷寒月!”
這冷寒月在江湖上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女魔鬼,就連三歲的小孩也知道她的名頭。雖說這人心狠手辣,但做的事中卻沒有一件是對不起眾人的,隻是這幾個厲害的江湖大盜認為她始終是心頭之患,所以無時不刻想將她除掉。
過了片刻,門外突然一陣喧嘩,丁紹南把門打開,門外湧進來了十多條大漢,高高矮矮,站滿了一屋,其中虎門鏢局的三個鏢頭也在。坐在牆角的少年低聲說道:“虎門鏢局的來了,還有老鷹崖崇九劍客,來的可盡是些厲害人物呀!”沈夏冰道:“還有兩批沒到,我們靜觀其變”
江南金蛇幫金老怪也在其中,他將怪目一翻,盯著沈夏冰說道:“行啊,吳老七!出門還不忘帶個女人!”吳青雲朗聲說道:“金爺,這女的我並不認識,是她自己要進客棧的,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讓別人住店吧?況且這店又不是我開的。”金老怪聽後向沈夏冰越走越近,突然左手閃電飛出,伸手一拉,三指一扣,其中暗藏著分筋錯骨的厲害手法,沈夏冰掌心向上一接,手腕一轉,用出峨眉派掌法中的“懷中抱月”,把金老怪的手法解了,金老怪卻不就此罷手,右手在沈夏冰肩上又是一按,沈夏冰卸了一步,丹田一搭,氣達四梢,雙臂一抱,左肘微抬,用出一招“漁夫曬網”,又把金老怪的擒拿手拆了。
金老怪笑道:“原來是峨眉派弟子呀!不錯不錯。”金老怪原以為沈夏冰是吳青雲帶來的女人,見吳青雲說他不認識這女的,於是出手試了試,卻不料她是峨眉派弟子,而且剛才沈夏冰對他所用的都是峨眉派的重手。
金老怪向後一躍,說道:“姑娘,你們峨眉派也想來淌這灘渾水嗎?”他這麼一說,卻不知沈夏冰此次遠赴大漠隻是為了找她一見鍾情的情郎、在拱玥樓上少年口中的“他”。沈夏冰答道:“金老前輩,小女子藝成下山出來闖蕩闖蕩,路經黃龍集受人之邀前來赴會,您這話也不能這樣說呀!”金老怪笑道:“好吧!既然受人之邀,我也不多問,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