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息了一聲緩緩道：“師傅那些星星如果不死該有多好……”
師傅凝視窗外：“死亡也是為了新生……你看……”
說著師傅手指的方向，我隱約看到些細小的星星從透明的海洋裏慢慢飄起，像懵懂的孩童一般蹣跚著跟隨著無數劃過海洋又飛走的星星一起遠去。
“星辰死亡垂落的淚水，彙聚成這落星之海……落星海又會滋養出無數星辰，循環往複……”
我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聽來的關於落星海中幽冥泉的傳說，偷眼看了看師傅，才小聲道：“師傅，這幽冥泉真跟祖姑婆有關嗎？”
師傅點頭緩緩道：“冥王驍勇好戰，傾嵐上神成為玄天界戰神後，冥王約她在此比鬥，並定下了賭約。若是傾嵐上神輸了，她便要與冥王共結連理，並從此居於冥界。而冥王輸了，便要在這落星海中設一接通冥界的泉眼，玄天界可借由此泉水招回魂魄。結果兩人數月都難分勝負，最終傾嵐上神險勝半招。”
我嘻嘻一笑附和道：“那是，祖姑婆最厲害了。”
師傅搖頭苦笑：“冥王哪兒有那麼好說話，半招他豈肯認輸。但若是再戰，又不知要多少時間。最終雙方皆有妥協，冥王雖在這落星海裏設了處幽冥泉水，不過卻要集齊十億顆落星之淚才能自冥界換回亡魂。”
我氣哼哼道：“這冥王也太賴皮了，枉為一界之君。十億顆落星之淚那要多久啊……”
師傅歎氣：“冥界掌管亡魂，不僅人界亡魂彙於冥界，便是神仙失了仙根神骨亡故，魂魄也會被遣往冥界。若是隨隨便便就能將亡魂自冥界帶走，天地豈不是要大亂。傾嵐上神之所以用此做賭，也是希望冥王知難而退，刁難一番也便罷了……她畢竟是守衛玄天界的戰神，若冥王長久糾纏下去，待得魔界來犯要如何應對。”
我看向落星海深處隱約泛著混沌氣息的幽冥泉，撅著嘴想了想，好像也有那麼點兒道理。隨即我又想到一個問題，扭頭看師傅，想問又不敢問。
師傅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罵：“鬼靈精，又打什麼主意呢？”
我猶豫再三才緩緩道：“師傅，我們若是集齊了十億顆星淚，能把祖姑婆換回來嗎？”
師傅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半晌才道：“無極火海不在輪回之道中，可焚神魂龍魄……我便是集齊了星淚也無濟於事。”
我萬分吃驚，追問道：“傾兒聽元荒祖佛說過，東北淵澤大荒有業火無疆，可焚世間諸邪亦可毀世間萬靈百善。那大淵澤便是在東北荒蕪之地，無極之火莫非就是元荒祖佛口中的業火無疆？”
師傅長歎一聲，緩緩點頭：“業火無疆乃是萬龍之祖無疆盡毀修行所化，為的便是化解這天地間聚生的惡孽之氣，換天地太平昌盛。無名崖上那尊斷角的石龍，傳說就是無疆耗盡修行後軀體石化。”他再次歎氣，帶著濃濃的無力：“玄天界、潛龍淵、封神台……都是萬龍之祖無疆法力凝結，他耗盡修行所化的業火，又豈能尋常……”
祖姑婆即便是玄天界封了神龍的一代戰神，也絕對無法與萬龍之祖無疆相提並論。那業火無疆怕是真的會焚了她的神魂龍魄。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師傅，隻能呐呐道：“總有辦法的……”
師傅目光凝在我身上，半晌才緩緩道：“我想別的辦法，隻是太過漫長，但是終有一日我會集齊她的神魂龍魄，她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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