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光濃烈,恰是一天陽光正盛時。
隻見他頭發亂糟糟的,臉上胡子也沒刮,衣服上褲子上,也有不少泥漬,那情景看起來,可真是跟以往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盛夏,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看來,還是吃了苦的。
盛夏的心情明顯不好,不知道是因為在這裏吃了不少的苦頭,還是因為他吃了不少苦頭之後,再看到此時段輕然一臉幸福饜足的神情,或者喬茵這愉悅甚至是燦爛的笑容?
“看到我備受折磨,心情有這麼好嗎?”盛夏歪著頭看了看喬茵,最後,視線卻是落在段輕然身上的。
段輕然說:“你自己願意受這折磨的,難道還要把怒氣撒在我們周圍這些看戲的人身上?”
沒有這個道理的吧?!
“段輕然,你現在是佳人擁在懷,就開始給我狂撒狗糧了呀,你這可不厚道呀?!”盛夏半眯著眼睛,視線卻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原本也應該佳人擁在懷的。
段輕然說:“少廢話,你就說,你現在是打算繼續在這裏出家,還是馬上回青恒市去,將你的佳人,也擁在懷裏?”
那似乎並不是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他在這裏等了三天,終於等來雲桑的信使,怎麼會還願意待在這間荒涼的破廟裏。
自然是立刻,馬上就要出發的。
回程的路就輕鬆多了,因為盛夏的直升機還停在不遠處的很大一塊麥田裏,看起來完好無損。
段輕然本來還想著跟喬茵一路開車返回的,雖然一路辛苦,但也一路幸福。
但喬茵卻不情願,因為她很體諒他的辛苦。
雖然那車就這麼被拋在荒野,隻能等後麵再派人來開會去,喬茵心有不忍,但她也實在受不了這兩日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大概是這般親親熱熱,盛夏終於忍無可忍,說:“你們夠了,愛搭不搭,不搭我自己走,哼。”
他們這麼對待他,簡直是滅絕人性,搞得他此刻覺得自己實在慘兮兮,悲兮兮,關鍵是,他還得給他們當飛行員。
想到就要吐血。
好在,開著直升飛機回程,很快就到了青恒市。
他們到的時候,天色還早。
盛夏一下飛機自然是要趕忙去洗澡的,因為他實在是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盛家是有人等著的,飛機一停穩,那人就趕忙迎了上來。
盛夏說他要先回家,後麵再跟他們聯係,也派了人來送他們回家。
盛家隔得並不遠,所以,不多一會兒,盛夏就回到了家裏。
他原本打算誰都不管,就直接回房洗澡,然後,再飽餐一頓之後,再來處理那些麻煩的後續的。
但等在盛家院子裏的,除了他的父母姐姐姐夫之外,還有一個纖瘦的熟悉人影。
他一看到那個人影,頓時停住了腳步。
眼裏頓時起了潮濕的霧氣。
他一身滄桑,滿臉憔悴的站在那裏,看著那人,同樣憔悴,心疼不已。
他慢慢走過去,走到她的身邊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全然不管自己的家人還在場。
“一身髒兮兮的,別把桑桑的白裙子給弄髒了,趕緊去洗了澡去吧?!”盛夫人嫌棄的眼神看著他,語氣卻還算輕柔。
“媽,他現在哪還舍得離開桑桑一步呀,我看,還是讓桑桑陪著他去洗吧,順便兩個人說些悄悄話,我們也就識趣點兒,走開些吧?!”夏頁一邊挽著沈承易的胳膊,一邊牽了盛夫人的手慢慢走開了,很是識趣的給他們創造了一個獨處的空間。
風暖日烈。
雲桑看著盛夏那一臉滄桑,不是不心疼的,當他終於將她抱在懷裏的那一刻,雲桑一致懸掛著的那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原來,她是如此介意,如此害怕,假如盛夏真的就此離她而去,那她該怎麼辦,她肚子裏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對不起,桑桑,是我錯了,原諒我好嗎?”他抱著她,仿佛抱著一整個世界。
失而複得,原來,才最是欣喜。
雖然,結局早在預料,卻依舊免不了擔驚受怕,因為害怕這時間,不知道會被哪一件小事扯開一個恣意妄為的口子,然後,他跟她的距離,就會被拉扯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