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盛怒,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他自己。
這,算是一種解脫,還是一種自我認識的誤區?
喬茵一時也拿不準了,但這種擔憂,她麵上半分也不敢顯露出來,隻是安慰她,說讓雲桑不要胡思亂想,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
因為未來很長,因為他們,都還年輕。
喬茵安撫好了雲桑的情緒,很快的做好了兩個最簡單的家常菜,然後,招呼她吃飯。
其實沒有胃口,喬茵也知道,但小產不算是小事,如果照顧不好,有可能會對身體造成比較大的傷害。
她說:“不管怎樣,桑桑,你都得首先把你自己的身體照顧好,不然等到明天盛夏回來,看到你因為他變得憔悴了,隻怕是更要心不安和自責了。”
為了彼此,假如可以,喬茵說:“桑桑,如果你能為了他,照顧好你自己,我想,盛夏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會麼?”她拿不住,疑惑語氣。
喬茵說:“會的。”
很堅定很認真。
她想,其實,一切不過是虛張聲勢,兩個人互相愛了,其實,所有的那些其他,都夠不成阻礙。
隻要是彼此相愛……
她悲哀的想,而這,大概就是她跟段輕然,之所以沒有能夠走在一起的原因。
能看穿的理由,所謂現實的無奈,其實,不過是可恥的失敗的權謀。
扯不散的誤會,還能叫做誤會麼?
後來,天色晚了。
喬茵跟雲桑吃了飯,收拾了,簡單洗漱之後,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繼續聊天,而此時,雲桑的情緒已經平穩了下來。
聊到深夜,終於,沉沉睡去。
等到雲桑熟睡之後,喬茵才輕手輕腳的起床來,掏出自己的電話來,再一次撥通了林然的電話。
半夜接到她的電話,林然顯然很驚詫,但喬茵想,或許隻有在這個點兒給她打電話,她才能明白,這不是一件小事,或許,才願意跟她吐露一點兒實話。
喬茵沒有跟她客套,直接問他盛夏的所在,以及新聯係方式。
林然接到喬茵的電話,已經很詫異了,聽她問起盛夏,自然也知道是因為誰因為什麼事情,奈何,這件事情,她真是幫不上忙。
她的語氣特別誠懇,她說:“喬姐,真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盛總走的時候,就帶了錢和護照,其他什麼也沒帶,他向來為了避免這種糾纏,都是果斷的選擇一走了之的,至於去了哪裏,我們是真的不知道,他也從來不會主動跟我們這些下屬交待呀,老實說,我也挺意外的,但是昨天盛總走的時候,心情很不好,一直板著張臉,我們底下的人,根本不敢往他跟前去湊,他昨天真的挺可怕的,隻怕是這一次,他不會那麼快回來的,要不然,你還是問問看夏小姐,或是其他的,盛總的家裏人吧?”
盛夏的家人?
她若是真的去問了,那才是傻呢,才是真的將雲桑跟盛夏,徹底推入絕境了。
自然她不肯說,喬茵也沒有再繼續追問,淺淺的道了謝,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這座城市,陷入深夜短暫的寂靜,卻覺得心亂如麻。
毫無睡意。
她在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兒,才回到房間裏去。
第二天,天還不見亮,喬茵就起床來,去外麵買早餐去了。
買了早餐回來,雲桑還沒有醒,還在睡覺。
喬茵看著時間還早,也就沒有叫醒她。
想了想,還是給段輕然打了一個電話。
本來是想問其他人的,但這件事情,喬茵不想讓那麼多的人知道。
電話接通了,他很快接了起來。
聲音幹脆,氣息不穩,“喬茵?”
喬茵知道他這個時候早已經起床開始跑步了,所以,並不算打擾。
喬茵說:“是我。”
“嗯。我知道。”他語調淺淺,聽來甚是愉悅。
喬茵說:“你應該知道我給你打電話,是因為什麼事情吧?”
段輕然說:“我昨天既然好心的提醒了你,自然知道,你一定會來我這裏,找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