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的問題,喬茵在那一刻,才悲哀的發現,或許,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被一個突然的決定而牽連的。
雲桑聽了喬茵的問題,並沒有立刻回答,她隻是倉皇的笑了笑,說:“原來,我跟盛夏在一起,是有這麼多的問題的麼?小喬,或許,我跟盛夏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的,是嗎?”
喬茵說:“你想聽我說實話麼?!”
雲桑隻是失神的看著她。
喬茵說:“你跟他在一起,這些問題,都隻是你的。真的有那麼艱難麼,對於你們這些被人寵愛深愛著的人來說,深愛你們的我跟盛夏之流,就那麼卑微和不堪麼?”
喬茵眼裏湧起淚意,她一口氣喝光了手裏的啤酒,說,“雲桑,我對你真的很失望…我甚至寧願你此刻的痛苦和糾結,都是假的,也好過,你因為另外一個人,一個根本不可能跟你有任何結果的人,而難以釋懷,並且,為他,願意放棄你的骨肉,你用這樣子的方式,傷害盛夏,也令自己清醒,桑桑,你真的很卑鄙!”
這是論斷,雖然她知道,或許在這樣的時刻,雲桑更需要的是理解和陪伴,而非這樣子的指責,但喬茵就是忍不住,因為她已經窺探了到了這命運的脈絡。
無法窺視的悲傷,以及,難以言喻的遺憾。
仿佛,根本誰都逃不掉。
“我不接受這樣子的指責,小喬,我做這一切,並非是為了雲滄,我隻是……”她試圖伸手去拿茶幾上的啤酒罐,但喬茵先她一步,拿過那瓶啤酒給扔進了垃圾桶裏。
“隻是什麼?”她淩厲的看著她,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雲桑不耐了神情,問她,“小喬,你到底是我的朋友,還是盛夏的?”
仿佛不滿她總是替盛夏說話。
喬茵心裏一涼,說:“如果我是盛夏的朋友,我現在根本連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桑桑,如果我是盛夏的朋友,我現在不會難過,我隻會覺得很開心,因為他終於鼓起勇氣,甩掉了那個不愛他,甚至,還謀殺了他孩子的狠心女人,我甚至會很開心的替他慶祝,然後,給他介紹其他更好的女孩子。盛夏那麼優秀,他憑什麼應該被你這樣子糟蹋,這根本一點兒也不公平,這什麼愛情,這根本就是狗屁……”
她向來說話文雅,但這一刻,她不但說了粗話,眼裏的悲傷,甚至濃厚得根本無法化開。
雲桑被她這樣子的姿態嚇住了,她無助的看著她,輕輕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小喬……”
“雖然你或許很難相信,但是雲桑,我從來都是把你當作我的親妹妹來看待的,我希望你能幸福的心,是跟雲滄一模一樣的,所以,你的行為,真的令我很生氣,我對於你的這件事情,我已經無話可說了,我既不想安慰你,也不準備做任何有助於你跟盛夏複合的事情。但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雲滄出國前,我答應過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所以,我也沒有辦法放任你不管,我會給你請個保姆來照顧你一個月,這一個月,你就安心在家養好身體吧,公司那邊,我會準你申請一個月的帶薪休假,等身體好了,再回來向我申請吧?!”
那一刻,喬茵的悲傷,終於徹底無法壓製,泛濫成災了。
她說完,就站起身來,開始收拾茶幾上,她帶來的那些零食和啤酒。
暫時,是不能在這裏,跟她一個空間呆下去了,在呆下去,她真擔心自己控製不住情緒,會嚎啕大哭起來。
顯然,雲桑完全是被她的話語和行為嚇住了,她愣愣了好久,才說:“小喬,我真的,這件事情,錯到了這個地步麼?”
仿佛也終於開始反思了。
喬茵自然很肯定地點頭,很肯定的語氣,“是的,雲桑,你做錯了,這樣子的你,令我覺得陌生,令我覺得惶惑害怕,我不預備再跟你說什麼道理,雖然孩子是你的,但是這個孩子帶來的希望,卻是屬於很多人的,而你,無知無覺,就破滅了很多人的希望,我或許並沒有資格怪憎你,但我一時真的難以接受,所以,抱歉,桑桑,我想,我不能再繼續陪你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