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說不出的痛苦瞬間如電流般湧遍了全身,陳妙芸隻感到自己嫉妒得簡直要發狂了。不用多猜,丁曉武此刻肯定正在跟那個雕像一樣、毫無生氣的賤婦說心裏話,正在傾訴著思念衷腸,即便對方無法回答一句話,一個字,他也照樣絮絮叨叨樂此不疲。
為了不讓自己喊出聲來,陳妙芸伸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同時眼裏噙著滾滾淚花,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一切。時間隻過了幾分鍾,但卻像幾個世紀般那麼漫長。終於,這極度折磨人的痛苦一幕終於完畢了。丁曉武直起了身,又轉頭向那女仆認真囑托了幾句,才回身向外走來。
陳妙芸慌忙閃到黑暗處,靜靜伏下身子。丁曉武沒有察覺到她,徑自回自己的寢帳休息去了,今日打了大半天仗,肩膀又受了傷,但他還是咬緊牙關,和心愛的女子做了每日必須的表白交談後才安睡,就像一個對家庭鍾愛負責的好丈夫。
陳妙芸繼續安靜地趴在原地,看著帳內的油燈熄滅,聽到裏麵傳來了低沉輕微的鼾聲,她才直起身來,一步一挪的走近門口,伸手摸向帳簾。忽然,她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一片血紅,低眉看時,隻見上麵竟赫然出現了一道醒目的傷口,旁邊是牙印齒痕。原來方才她用手捂嘴時,為了不讓自己痛苦地叫出聲來,竟把手背都咬破了,鮮血崩流。
陳妙芸一咬牙,將那帳簾輕輕掀開,隨即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帳內雖然漆黑,但她因為在黑暗中趴了很久,眼睛已經適應了微光下的視覺,所以看東西仍能一清二楚。隻見帳內緊裏是一座不大的床榻,旁邊地上的蒲團中側睡著一人,就是剛才的女仆。床榻前綴著帳子,輕輕掀開後,石夢瑤的麵目清晰展現在她的眼前。
看著眼前仍然冰清玉潔楚楚動人的一個睡美人,陳妙芸恨得咬牙切齒,眸子中瞬間煞氣大盛,一道道淩厲的凶光從裏麵噴薄而出,向石夢瑤臉上身上直射過去,從頭到腳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突然間,她再也忍耐不住,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從懷中拔出一把鋒利的防身尖刀,對準床榻上美人的胸口就要狠命紮去。
但就在刀口落下的一刹那間,陳妙芸忽地醒悟,持刀的雙手顫抖了半天,最終還是竭力控製住了自己快要發狂的神經。她咬咬牙,收回了尖刀,口中輕輕呢喃道:“石夢瑤,你真是命大,真是陰魂不散,都傷成這樣了,三魂丟了氣魄,卻仍然不死。不死也就罷了,你這麽半死不活地也妨礙不了誰。可那丁曉武為什麼寧可對著你這麽一個呆滯木訥的雕像嘮嘮叨叨,也不肯跟我多說一句話?看來你的魔力確實太大太強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讓你死,還要繼續忍辱含垢。因為如果你現在死了,我就沒有理由繼續留在丁曉武身邊。而且作為好姐妹,讓你死,然後我取而代之,這種做法太不公平,而且會讓你的身影在丁曉武心中存留一輩子。所以我會和你展開正當競爭,要把丁大哥從你那裏完完全全地奪過來。以我陳妙芸的美貌和智慧完全能做到這一點。我也堅信自己比你這個隻有臉蛋沒有腦子的蠢貨強出不止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