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小姐的話,悅夫人正在碎月軒睡午覺,還沒醒呢,要不要我們去通報一聲?”
“不必了,姐姐每天都在操心勞神,連做夢都在為老公謀劃,應該好好歇歇。我自己回屋去,不要驚動了她。”
說完,陳妙芸抬腿剛想往自己的寢屋走,忽聽耳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你巴不得希望姐姐長眠不醒,永遠睡下去,這樣就自由自在沒有管束了,對不對?”
陳妙芸一聽這話,立時頓住,隨即把驚訝的麵容轉向不遠處款款走來的陳悅兒。旁邊的仆役丫鬟們一見女主人來了,也都慌亂地跪地行禮,口稱“悅夫人安好。”
“罷了,都起來吧,該幹嘛幹嘛去。”陳悅兒喝退了諸人,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妹妹,那纖細的腰肢和豐潤的雪臀有節奏地嫋嫋搖曳,美感十足,令陳妙芸也看得如醉如癡。
“妙芸,打太陽升起後就不見你,究竟去哪了?”陳悅兒目光如水,直視著妹妹問道。
陳妙芸恍然回過神來,連忙一努嘴,說道:“姐,我昨兒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棲霞山剛下了場雪,歲暮天寒,風景正靚,所以我去踏雪賞景了。”
“是嗎?”陳悅兒湊上前,寒沉的眸光緊緊逼視過來。
“當然是真的嘍,姐你現在怎麼變得疑神疑鬼的,連妹妹都不相信了?”陳妙芸嘟著嘴,略顯委屈的說道。
“那你跟我來。”陳悅兒對妹妹吩咐道。
“哎呀,姐......人家爬了半天的山,累壞了,你就不能先讓我回屋歇歇嗎?回頭我再去......”陳妙芸想借口推脫,卻見姐姐目光嚴厲如火,臉色鐵青,隱隱含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氣勢。陳妙芸從小就對這位亦姐亦母的同胞姐妹不敢違拗,看到此景,隻得垂頭喪氣地跟著姐姐進了碎月軒。
一進屋子,陳悅兒神色更加肅然,對妹妹硬生生吩咐道:“關緊門,不要讓別人聽到咱姐倆說話。”
陳妙芸剛把門鎖好回過身來,突見姐姐揚起手,“啪”一個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打得半邊臉頰火辣辣生疼。
“姐,你......好端端幹嗎打我?”陳妙芸猝不及防,捂著紅起來的臉哭叫道。
陳悅兒一張粉臉寒若冰霜,鼻子裏哼了一聲,冷然道:“爬山,休想騙你姐姐。你是去找他了,對不對?”
“找誰啊?沒頭沒影的。”
“丁曉武!除了他,誰還會讓我們的妙芸二小姐整日牽腸掛肚的。到現在你還想打馬虎眼,當你姐姐是瞎子什麼都看不到嗎?”
陳妙芸紅了臉,爭辯道:“什麼丁小武丁大武的,姐你胡言亂語什麼啊,把你妹妹搞得稀裏糊塗。”
陳悅兒冷笑一聲道:“前兩天,當聽說宮中太後下了殺心,那姓丁的要有血光之災的時候,是誰整日魂不守舍,茶飯不思,即使看到平日裏最喜歡吃的核桃糕也沒有胃口了?我是你姐姐,自小看你長大,你那點小心思我會不懂?自那日姓丁的來我們教坊司後,你腦子裏哪根筋就開始不對勁了,動不動就坐那裏發愣出神,天天為伊消得人憔悴,這哪裏像以前我那個大大咧咧什麼都無所謂的妹妹?你瞞得了別人,還瞞得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