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深謀遠慮(1 / 2)

庾太後不答,卻抬起一雙明亮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瞪著公孫遊,目光如隼,閃爍若電,直看得對方心裏發毛,不敢抬頭正視。

“公孫遊。”太後盯了他良久,方才開口喝了一句,語氣中很是不善。

“臣......臣在。”公孫遊應了一聲,感覺心跳若打鼓。

“有人向哀家報告說,自打你從荊北回來之後,已經見了那廣武校尉袁喬四次。”庾太後森然說道,“第一次是十一月二十八日天晚,第二次是十二月三日正午,第三次是五日,最後一次是昨日天明,地點分別是館驛、欽天監宮、酒肆、坊間街頭......”

聽到太後竟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仿佛那雙鷹眼像360度全天候追蹤攝像頭,觀察得無微不至,公孫遊隻感到汗如雨下,全身瞬間濕透,撲通一下不由自主再次跪倒在地。

庾太後仿佛沒有看到對方的窘態,繼續舉起大棒向可憐的公孫遊頭頂砸去:“你回來還不到一個月,竟然和一個軍中的四品武官如此熱絡,搞得像跟情人幽會一樣,不知究竟是為了何事?”

“微......微臣是......因為......”公孫遊停止搗蒜般的磕頭,吞吞吐吐了幾下,忽然靈機一動,說道:“太後明鑒,是這樣的,袁喬信奉命理之學,所以請微臣幫他算一下今後的運勢,可連算幾次卻始終不信,微臣實在不厭其煩,卻又擺脫不掉,隻好與其虛與委蛇,窮於應付了。”

“哦?你公孫遊不是號稱神算嗎?怎麼連一個袁喬也對付不了?而且,你們在一起勾勾搭搭,究竟是在推算袁喬的命數,還是在臆斷我大晉的未來?如果是前者,那你整天把曆代先帝的生辰八字攥在手中,焚香卜卦究竟在研究什麼呢?”

公孫遊越聽越是心驚,還不等他開口,庾太後的語氣陡然間變得嚴厲起來:“說,你的這些個丁姓妖孽禍國,要滅亡大晉國祚的預言,還有街上的五字民謠,究竟是你觀察星象推導出來的,還是那姓袁的授意你講的?”

聽到這裏,公孫遊才知道要騙過這位未卜先知的太後根本不可能,對方似乎什麼都知道,卻又不肯明言,裝出一副模棱兩可的樣子,讓自己根本無法猜測其心中想法。他明白現在隻能把實話和盤托出,向對方表明忠心,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於是,他再次重重磕了一個頭,哀告道:“太後明鑒,此事的確是那袁喬授意微臣,用星象至理引導,將禍害我大晉國運的說辭栽贓在那丁曉武的頭上,以此為由將其名正言順地除去,如此才遂了那袁喬的心願。”

“果然跟哀家想的一樣,要除掉丁卿家的不是你公孫遊,而是那姓袁的佞臣。”庾太後用犀利的目光冷冷地朝對方逼去,刺得那位欽天監司正渾身直打冷戰,“還好哀家在關鍵時克製住了衝動,沒有變成你們這兩個奸佞小人手中的殺人利器。”

“太後息怒,微臣一時糊塗,罪該萬死。隻因微臣昔日窘迫之時,無餘錢安葬亡故的老父,是那袁喬慷慨解囊幫了微臣一個大忙。故而此次臣報恩心切,一時糊塗誤著了那廝的道,請太後娘娘明察,為微臣做主。”公孫遊咚咚咚不停地叩頭,渾身抽搐,聲淚俱下。

“太後,您消消氣,別搞壞了身子。”一旁侍立著的唐太監也關切地說道。

“還有你唐福,別以為你在外邊搞得小九九天衣無縫,哀家什麼都不知道。”庾太後餘怒未熄,又轉向唐太監喝罵道:“秋日坊外安排的那座三進大宅院,還有兩個豔若桃花的對食,估計花了不少銀子吧,你這奴才不費一文錢,自有人奉送上門,端的是好手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