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他立刻下令所有的二十艘艨艟都排成戰鬥隊形,呈現魚鱗型方陣,麵對敵方嚴陣以待。
祖約叛軍在觀察揣摩官軍,站在官船旗艦上的丁曉武也在仔細審視著對方。上次戰役的最大收獲,不僅僅是他從桓溫那裏學會了排兵布陣,更多的是學習了處變不驚、泰山崩於前的大將風度。戰爭可以使人變得越來越成熟,這話一點不假,此刻的丁曉武,和一個多月前在草帽山想比,已經有了脫胎換骨之感。
“分出二十艘艨艟戰船,排成兩列縱隊擋住叛軍。其餘三艘船去另一邊接應那艘走舸。”丁曉武使用從桓溫那學來的陣法知識,很快針對敵人的行動做出了回應。
他手搭涼棚舉目望去,發現對麵叛軍當先船頭上站著兩人,一個比較熟悉,是前幾天在祖約的座船上遇到的鄭宏總管,另一個卻也很麵熟,但相隔時間長了,一時間回憶不起來。
對麵飄來了一股宏亮的喊聲:“我們是祖大帥麾下的虎賁精兵,我不管爾等官軍隸屬於哪個水寨,反正本將今日執行特殊任務,不想招惹是非。爾等若識相,就速速離去。若敢自不量力地挑釁,到時候別怪本將心狠手辣,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對方一發話,丁曉武頓時想起來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月前在廣陵城醉鄉樓遇到過的“老朋友”,阮孚阮大人,當時還有個齊安,已經葬身於鱷口。這阮孚是祖約親信,當時被其漏網逃脫,沒想到竟然又在這裏遇上了。丁曉武想起他們當初密謀綁架石夢瑤,自己千辛萬苦將她救出,不料現在又分隔兩地彼此不能相逢,不禁心中一痛,嘴裏恨得咬牙切齒。他抬起頭來,雙目含威露煞,把一切苦痛都傾倒在了那個阮孚身上,仿佛他已成了一切罪惡的始作俑者,當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胡彬本是北府軍中郎將,但此時已被喧賓奪主。但他感念丁曉武救命之恩,所以也不在意,當下在旁問道:“方公子,你難道想收容那艘走舸嗎?他們來曆不明,我看還是不要輕易相信。”
“胡大人,方才你也看到了,對方正被祖約的船隊逼得走投無路,虧得我們趕到才幫其解了圍,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如果我軍戰敗,他們將會再次陷入險境,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還來幫助咱們。”丁曉武信心滿滿地說道。
好像為了印證丁曉武說的沒錯,那艘被追捕的走舸不等官軍派船去接應,竟自己表明身份飛速行駛到了官軍旗艦邊上,船上一人興致勃勃地大叫道:“丁公子,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