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貧嘴男,你發瘋還沒發夠嗎?”劉涵月使勁跺了跺腳,神情激動:“你留下來打掩護?那老娘這趟豈不是空忙活了一場?老娘難道是吃飽了撐的?費了半天勁卻什麼好也沒撈著。”
說完,劉涵月轉向那中年婦人:“師姐,這個傻大個我就交給你了,請務必完成這趟任務,一定要把他活著帶出去。”
中年婦人聞聽此言,立時明白了對方用意,不禁大驚失色。但她還未來得及出言勸阻,就見劉涵月已經轉過身去,沿著倒塌形成的斜坡直向上方甲板奔去。
“師妹,你不要以身犯險,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呢,讓師姐去吧。”中年婦人張口呼叫,卻聽迷離的煙塵中傳來一聲淒婉而悲壯的回音:“師姐,你如果真心對我好,就記著一定要把聖物討要回來,並交到鐵弗部老族長手裏,拜托了。”
丁曉武隻感到心潮澎湃,渾身熱血澎湃。他先前還對劉涵月的男人婆秉性很不以為然,但現在卻被對方舍生取義的錚錚無畏感動得熱淚盈眶。劉涵月和自己素昧平生,但卻甘願為己犧牲,慷慨赴死。而自己堂堂八尺男兒,卻要一個嬌弱女子舍身搭救,又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想到這兒,他實在按捺不住,剛要搶上前去,卻被那中年婦人一把拽住手臂,那白淨的玉指皓腕就像一把結實的鐵鎖,牢牢扣緊了丁曉武的手腕,令他掙脫不出。
“方公子,我既已答應了師妹,要護送你平安逃走,就絕不能食言。”中年婦人一改先前的溫文爾雅,以斬釘截鐵的語氣命令道:“請你馬上背起玉蓉,咱們趕緊離開這裏。”
頓了頓,她又炯炯地盯著對方的雙眸,補充道:“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師妹,那就保住這條命,將來為她雪恨。”
見對方所言句句在理,態度又是不容置疑,丁曉武隻得收回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重新將淚流滿麵的玉蓉背縛在身上,轉身走向薛超和康伢子。
薛超爺孫倆正搬著一塊沉重的石頭用力撞擊著一處飼養圈的圍欄。那裏還未被塌方的廢墟波及,因此得以保存下來,而圈中卻養著三頭配種用的老公豬。雖然一時無礙,但這些動物比人更有靈性,它們早已預感到城門失火會殃及池魚,這裏遲早會因承擔不住上部的千鈞重力而跟著連鎖坍塌,即便暫時達到了某種重力平衡,勉強將就著撐住破碎的結構,也會由於周圍環境的汙濁,不斷因吸入粉塵和木屑而堵塞肺部,最終窒息充血而亡。所以三頭肥豬坐臥不寧,一邊不停地吱呀亂叫,一邊用長長的嘴巴和獠牙使勁拱著麵前的圍欄。
丁曉武見薛超舉動奇怪,雖不明白對方到底要做什麼,但剛才通過一係列舉動,已然明白此人見識不凡且遇事不躁,不是尋常之輩。他見這一老一少用盡氣力也砸不開被鎖著的堅硬欄門,連忙大步上前,讓二人退後,隨即搬起一塊凳子般大小的巨石,嘴裏發出一聲虎吼,對準欄門狠狠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