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言,石夢瑤不禁瞪大了藍汪汪的眸子,盯著對方好奇問道:“你是要救一個人?什麼人那麼重要?”
薛超輕笑了一聲,說道:“講起這人,公主娘娘應該認得。您還記得鮮卑索頭部主人拓跋什翼健嗎?”
石夢瑤聞言一怔,愣了半晌,繼而有些恍然,喃喃道:“你說的就是那位雄踞塞北的代國狄王吧。他以前曾割據一方擁兵自重,和我大趙王朝長期對抗。後來他又通機識時,為了兩國百姓的安寧,不惜降尊紆貴向我爺爺進貢稱臣。就憑此點,這位拓跋王爺無愧仁德之主的稱號。如今我趙國已經滅亡數年,代國倒沒聽說受到什麼波及......不知你提這些往事幹什麼?”
薛超道:“公主娘娘這些年東躲西藏,難怪消息閉塞。其實世事滄桑,那拓跋什翼鍵不幸家門出逆子,他已經被自己忤逆不孝的大兒子拓跋寔君殺害了,王位也被對方霸占了。”
“啊?想不到那位老王爺英武一世......到頭來竟會死在自己的親生兒子手上。”石夢瑤聞言一驚,繼而連聲歎息道。驀地,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幡然抬頭,盯著薛超問道:“他還有另一個兒子,拓跋寔怎麼樣了?”
“你終於想起他來了。”薛超笑了笑,隨即歎息道:“拓跋寔君靠弑父登基,為保大位,自然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因此留在鄴城當冉魏人質的二王子拓跋寔性命堪憂,他不能坐以待斃,便在一批代國義士的保護之下潛逃到了南方晉朝,遠離是非之地。不過......晉朝廷為籠絡昔日的藩屬拓跋家族,雖然默許了拓跋寔君大逆不道的政變,但又想要弄些把柄對其有所牽製,於是將逃難來的二王子軟禁於驛館,嚴加看守,以為奇貨可居......”
“你是說,阿寔哥哥已經被晉朝人抓起來了?他現在的處境是不是很危險?”聽到這裏,石夢瑤麵露驚恐之色,顧不得對方話還未說完,先自失聲叫了起來,一對亮晶晶的貓眼閃爍不定,滿是關切之意。
薛超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笑道:“你也關注他的境況嗎?我還以為如今你的一顆心全都撲在了姓丁的身上,旁人無論是誰都再也分不到一絲眷顧。”
石夢瑤粉臉一滯,麵露尷尬之色,隨即斥道:“你別扯開話題,快告訴我事情後來怎麼樣了。”
薛超嗯了一聲,繼續道:“晉朝人對代國的未來沒有擔當,可以對成千上萬胡漢百姓的生死無動於衷,但代國的仁人誌士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拓跋寔君那個暴君胡作非為而麻木不仁。拓跋寔君得位不正,為了鞏固統治而倒行逆施,大肆殺戮,導致代國都城盛樂動蕩不安,內憂外患不絕。目前東方的宿敵,慕容鮮卑人正對其虎視眈眈,另外關中一帶,秦氐也開始蠢蠢欲動。兩家都像嗅到了血腥味的惡狼,尋機要將受傷的獵物鯨吞蠶食。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我等隻有想辦法救出二王子,然後護送他潛回代國,伺機推翻暴君的統治,迎接明主登上大位。如此,方可保代國軍民平安度過此次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