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勇士,我的確沒有看走眼。”那神秘男子緊緊握著丁曉武的手說道。
“不,是您給了我勇氣,才讓我感覺如脫胎換骨一般,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那麼棒,竟然有如此出色的能力。”丁曉武豪氣幹雲,萬分感激地望著對方,本想要再好好擁抱一下,卻發現對方華美的衣飾上東一道西一片到處浸染了肮髒的豬血。於是略一猶豫,隻得作罷。
那神秘男子卻毫無顧忌,再次將丁曉武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他壯實的肩膀。
“不,我沒有給。你的勇氣是天生的。適才我看到你騎在疾行的巨無霸背上,仍然談笑自若引吭高歌,如此臨危不懼,氣定神閑的大將風骨,豈是平常人所能及的。”
丁曉武臉刷的一下紅了,不過因為臉上濺滿了豬血,所以再紅也看不出來。想到剛才騎在豬背上很傻很天真的情境,那完全是被速度與激情催發出來的不正常反應。如今自己手舞足蹈和醜態百出的樣子已被別人盡收眼底,心裏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那人見丁曉武忽然窘迫起來,還以為他心有遺憾,便安慰道:“適才我留心看了一下,壯士的武藝其實還是不錯的,隻是缺乏臨敵經驗,使起招式來有些生硬,不擅長將其融會貫通,以後勤加練習即可。”頓了頓,他又微笑著讚歎道:“當年曾有典韋逐虎過澗,今日也有壯士騎豨遨遊,可謂異曲同工。雖古之惡來,亦不能及。”
丁曉武不懂曆史,卻精通三國,一聽典韋二字,頓時興奮起來,笑道:“閣下說笑了,典韋手執兩道八十斤大鐵戟,戰宛城時還能手輪兩個敵兵作戰,力大無窮,我怎能和他比。”
這時,劉牢之與宋癩子也走上前來,丁曉武見他倆也是全身濕漉漉的,但濺的不是豬血,而是水。他剛要開口詢問,卻發覺氣氛很不對頭。劉牢之用一雙警覺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對麵的神秘男子,但更不可思議的是宋癩子,眼光中除了警惕,竟然還多了幾份仇恨,目呲欲裂,怒火噴湧,也不知對方怎麼得罪他了。
神秘男子的粗壯跟班也搶上前來,手握腰間劍柄,與宋癩子等人對目而視,毫不退讓。丁曉武感到事情越發不對頭,怎麼好端端誰也沒說話,竟然劍拔弩張起來。正暗自疑惑時,忽聽宋癩子湊到跟前低聲道:“雷哥小心,他們是氐奴。”
這已經是丁曉武第二次聽到這個敏感的詞彙了。上一次,他剛剛來到這個時空,就錯被一群偏激的憤青當成“氐奴”,差點慘遭殺身之禍。多虧那個沈大人,及時驗證了自己的清白,才逃過一劫。現在,真正的“氐奴”赫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使丁曉武心中的陰影再次浮起,忍不住抬起頭仔細打量起麵前這兩個人,想看看所謂“氐奴”到底長什麼樣,是否確實和自己很相像。但看來看去,除了對方穿的服飾與眾不同,頭頂上蓄發結辮之外,其相貌特征均和中原人並無二致。
那青年男子也感覺到對方內心起了微妙的變化,當下也不多言,隻是目光灼然地望著他。
隔了一會兒,丁曉武清了清嗓子,對那男子微笑道:“遠來是客,今日二位難得來我們天平山旅遊觀光,我們豈能不盡盡地主之誼?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朋友來了有好酒,美酒飄香心花放’,咱們一見如故,豈能無酒助興,應該……”他說了半天,忽然停住,想到缺失了最關鍵的一環,自己手裏根本就沒有酒,剛才囉囉嗦嗦一堆,其實全是廢話。
那神秘男子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好一個‘朋友來了有好酒’,壯士快人快語,說的太對了。”他回頭向兩匹坐騎看了一眼,“恰好我的馬背上帶著三皮囊的烈酒,可以拿來助興,與幾位壯士共謀一醉。”
“啊,仁兄你原來帶著酒呢。那真是太好了。”丁曉武轉憂為喜,他的本意就是要用酒來衝淡兩撥人之間的敵意。酒文化可謂源遠流長,不管是中國人還是老外,都把酒當做公關與交流感情的最佳道具。隻要上了酒桌,大家一碰杯,酒後吐真言,一通真情流露掏心窩子過後,什麼隔閡什麼仇怨都將拋入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