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紅磚經曆風雨無數次的侵蝕,已然顯得有些灰白。
牆體大多數的牆皮也不堪時間流逝,幾近脫落,變成一地的粉塵。
這裏,隻是南方農村小地方,一個普通的不能夠再普通的一層小平房。
發黃發黑,不堪腐朽的房門之外,此刻一個頭發滿布灰白,一隻腿一瘸一拐的中年男子趴在門口,一個勁兒朝著門縫裏麵左右張望著。
四周紅磚牆壁貼著紅豔豔的喜字,本該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才是,可是此刻,男子那滿布歲月痕跡的臉上,除了焦急還是焦急。
“媽,你說,小衣她不會出事情吧,加上今天,她都已經將自己關房間裏麵兩天了,這兩天沒吃沒喝的,要是餓壞了可怎麼辦啊。”
在滄桑男子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穿著花裏胡哨大棉襖的,就是李健的母親了。
兒子結婚這麼喜氣的日子,新娘子卻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麵,發生這種事情,李母也如同兒子一般的擔憂。
可是她為了讓不讓兒子擔心,還是故作鎮定,強打笑容,拍了拍李健的肩膀道:“放心,健啊,沒事的,小姑娘家家的,可能一時半會兒嫁過來,不適應而已,等到她歇息個幾天,熟悉了四周環境,說不定就自己出來呢。”
“是這樣麼?”李健對於李母的說法半信半疑。
眉頭皺起良久,又想到什麼,抱怨一句道:“哎,怎麼就鬧出這麼一攤子事情呢,都怪你們,人家不願意就不願意唄,就我這條件,換做誰都不會答應,更別說人家一個青春年少,嬌滴滴的小姑娘了。”
“可是你們也真敢做,竟然偷偷下藥弄暈我們,還將我們弄一個床上,小衣她還年紀小,你們這是犯罪,嚴格追究起來,是要犯法的。”
聽到犯法,李母嚇得渾身一顫,連忙擺手道:“孩子,這話可不敢這麼說啊,將你們灌醉了弄一起是不對,但是這事情可是小衣她娘做的。”
“再說了,我一把年紀還作出這般沒道德的事情,冒著傳出去被人恥笑的危險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能夠娶到個媳婦,能夠為我老李家傳宗接代,繼承香火麼?”
這話說到這裏,看著自己兒子那一頭比自己都要灰白的頭發,想到兒子這些年受到的白眼和歧視,李母母愛泛濫,眼眶一紅,又是不自禁傷心起來。
“哎,別傷心了,媽,對不起,我情急說錯話了,這樣總行了吧,你就別哭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看著老人哭泣的模樣,李健心生不忍,連忙安慰道。
可是不安慰還好,越說李母抹眼淚的越厲害,感覺繼續待下去,非要徹底將李母心中那些委屈給徹底扯出來不可,李健隻能道:“好了,媽,您別添亂了,小衣還在裏麵呢,我擔心她身體不舒服,這就進去看看她。”
這話說著,不容李母反對,便一瘸一拐的爬過小平房的後屋窗戶,鑽進了房間裏麵。
小平房之中,透光不太好,顯得有些兒陰暗。
入眼望去,白淨的牆壁還殘留在新粉刷的痕跡,四麵八方一桌子一落地鏡一片簡陋,能夠看到的家具,那是屈指可數。
朝著裏屋床的方向走去,路過落地鏡,看著鏡子裏麵那個蒼老的瘸子模樣,又看了看床頭掛著的滿是青春氣息的高中藍白校服,李健長長歎息一聲:“真是造孽啊。”
正如同看到的一般,他嘴中的小衣,李家新成親的小媳婦,是個才成年的高中生。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花兒一般,充滿青春與夢想的年紀,可是卻嫁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沒錢沒勢,三十幾歲的窮瘸子,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幻想破滅,想不開的。
女孩沒有尋死覓活的,這已經算是非常堅強的了。
床邊,李健扯了扯被角道:“小衣,你還好吧?”
被褥裏麵靜悄悄的,沒有抽泣,沒有哽咽,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絕望。
沒有得到回應,李健繼續道:“小衣,你不要這樣,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很不公平,可是你再難過,也不能夠傷害自己的身體啊,你都兩天滴水未進了,這樣子下去,身體會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