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一連串的變故中,諾梅洛聽到了個名字——亞曆山大·朱利安特·貢布雷。
之前盧克雷齊婭從來沒遭遇過危險,即便人人都知道她是教皇的私生女,而且還受到諸多寵愛,但是卻一直沒有人動過要對她下手的主意。
哪怕很多人背後把她和她的兄弟們稱為教會恥辱的象征,但是人們對這個隻喜歡華麗衣服和熱鬧的舞會天真女孩,多少還是有些寬容的。
但是,這一切卻隨著幾封告密信的出現完全變了!
如果說之前凱撒還對那幾封告密信的來曆感興趣,那麼現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在了盧克雷齊婭的安危上。
他從沒想過居然有人在他麵前行刺盧克雷齊婭,那可怕刀光抹過盧克雷齊婭修長脖子的瞬間給他帶來的恐懼讓他不但當時完全嚇住,即便後來想想都因為恐懼和憤怒徹底失去了理智。
亞曆山大六世也很意外,甚至憤怒。
他知道那些告密信是假的,可就因為知道這個他才覺得難以接受。
是誰在這個時候要忽然行刺盧克雷齊婭,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
這些念頭晃過心頭時,亞曆山大六世忽然不想繼續猜測下去了。
他隻是對諾梅洛說了一句話:“這一切都是那個叫貢布雷的帶來的,去找他。”
諾梅洛很認真的履行了教皇的意誌,很快亞曆山大就被帶到了他的麵前。
當再次見到亞曆山大的時候,諾梅洛用略帶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很難想象一切似乎都是這個年輕人引起來的,雖然也清楚的知道他那幾封所謂的告密信的來曆,可正因為清楚這些,諾梅洛才會覺得這個年輕人惹的麻煩實在是不小。
“年輕人,你麻煩大了,”諾梅洛對亞曆山大說,他並不介意把一些事情告訴這個青年,因為他知道要想讓這個青年接下來老實的配合必須讓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因為你送來的那些告密信,有一個人剛剛陷入了危險之中。”
“我想是盧克雷齊婭小姐吧,在來之前我已經聽說了。”亞曆山大平靜的問,他說的是實話,關於盧克雷齊婭險些遇刺的事這時候已經在整個羅馬傳開,羅馬人在意外之餘也暗暗心驚,不知道因為這個波吉亞家會發起怎樣的報複。
“傳言這麼快嗎,”諾梅洛有點無奈的低語了聲,然後看著亞曆山大“你認為會是誰要行刺這麼一個年輕單純的女孩?”
迎著教皇私人秘書充滿審視的目光,亞曆山大稍微猶做猶豫,然後緩緩開口:“也許是某個不希望她妨礙自己的人,也許對很多人來說她的單純也許恰恰就是她致命地方。”
“是這樣嗎。”
諾梅洛仔細盯著亞曆山大,到這時亞曆山大才注意到這個中年人有著一雙灰色眼睛。
“你知道嗎,我來自阿拉貢,”諾梅洛忽然如同聊天似的說“我的父親是個酒鬼,家裏值錢的東西差不多都讓他換酒喝了,甚至連我母親的嫁妝都讓揮霍一空,這麼一來我的兩個妹妹不得不因為付不起嫁妝進了修道院。”雖然在這裏停下,亞曆山大隻是默默聽著沒有插話,果然諾梅洛接著繼續說下去“我能在博洛尼亞大學上學,是因為我的家族早年曾經為波吉亞家效力,你知道一個沒落貴族的子弟要想有個好出身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特別是現在我的地位,完全是來自我自己的努力而且我很享受這一切,所以我會盡所有力量保住這一切。”
諾梅洛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他盯著亞曆山大:“聽著,我必須得做好一些事才能保住我如今的地位,否則很多人願意接替我現在的工作,所以別讓我為難。”
亞曆山大無聲的點點頭,他知道這個人和他說這麼多其實最後一句才是關鍵。
“我知道你在馬力諾宮裏的那個女孩,雖然她是個波西米亞人,可聽說你很喜歡她是嗎,”諾梅洛忽然說,他看到亞曆山大的眼睛忽然一亮就笑了笑“不要緊張,我隻是提醒你不要太衝動,現在告訴我你認為是誰要行刺盧克雷齊婭?”說著他隨後又用重重的聲調說“別急著回答,想好了再說,明白嗎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