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盧克雷齊婭卻安安靜靜的住在自己那座比鄰河岸邊的宮殿裏,她在耐心的等待,因為她知道她心愛的麵具男人總會回到那裏。
這是1504年的春。
大約在一年前,遠在地中海西端的伊比利亞半島發生了翻地覆的變化,老的國王離開了,新的國王走上了舞台,伊比利亞再次進入了由一男一女兩位君主統治兩個王國的雙王時代。
地中海依舊波濤洶湧,就如許多個世紀以來一樣,圍繞著這“大地中央的海洋”,地中海沿岸所有的國家都在發生著種種變遷。
在東岸,奧斯曼帝國徹底陷入了一場“三王之戰”的混亂。
三位自稱擁有著正統繼承權的“蘇丹”在奧斯曼帝國廣袤的土地上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
這是一場沒有撤退可言的戰爭,一場失敗者注定滅亡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奧斯曼人向整個世界展現了他們最強大也最可怕的武器,隻是他們的敵人不再是異教徒,還是有著同樣信仰著同一種語言的自己人。
為此邁哈邁德和賽利姆都不惜撤回了他們在歐洲的軍隊以期換取在內戰中的勝利,而作為其中似乎最弱一方的“佩洛托蘇丹”則得到了來自薩法維波斯和歐洲的兵力與武器的強力支援。
在巴爾幹,奧斯曼人的撤離並並沒有讓這片土地變得和平。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大瓦拉幾亞”這個稱呼在巴爾幹被一遍遍的喊了起來。
而所謂的“大瓦拉幾亞”其中包括瓦拉幾亞公國,北波斯尼亞,甚至還有如今已經被占領的南匈牙利,隨著這個“大瓦拉幾亞”的呼聲越來越高,那些如此叫囂的人已經把目光投向了整個巴爾幹。
“那個的波西米亞丫頭的身子裏不但能孕育出一對雙胞胎,還隱藏著那麼大的野心,”年輕女孩手裏舉著一串亮閃閃的彩色珠子一邊玩弄一邊笑眯眯的“我在想如果有一她征服了四周之後,會不會把手伸向羅馬忒西亞。”
“我不知道。”年輕人笑著“沒有人是永遠被別人控製的,所以如果有一索菲婭為了權力不惜向我開戰,我盡管遺憾可也不會感到意外,雖然我知道這是永遠不會發生的。”
“那是因為你又用甜言蜜語哄騙了她,那個傻丫頭大概現在正數著日子等著你去見她呢,就和你用同樣手段騙你的妻子一樣,”年輕女孩把手裏的珠子掛在頸間,然後對著攤子上的一麵鏡子不停照著“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好看嗎?”
“你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看的。”是
“哦,又用你的甜言蜜語了,你給我寫的那些信裏就是這樣,我想你給其他女人寫的信也一定讓她們臉紅耳赤,”女孩在是鏡子前轉了下身,然後再次攬起年輕人的胳膊,伸手指著橋上那些人來人往的攤子宣布似地“我要在每個攤子上都買下一件東西,這樣我們就可以在這座橋上走上很久了。”
“那我可要先吃點東西,這條路可不近。”年輕人著走到一個泛著香氣的攤子前,要了份著名的佛羅倫薩肉囊,就在這個時候,女孩似乎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忽然快步向著另一邊的橋廊跑去。
年輕人回過頭,看到她站在一個擺滿了漆著各種各樣花紋的麵具攤子前興奮的挑選著。
這是個專門賣麵具的攤子,連車子後麵賣貨的攤販臉上都戴著副樣子古怪的麵具。
女孩然後有興趣的在攤上挑來挑去,她時不時的拿起一個麵具戴在臉上,然後回頭向著年輕人搖晃的頭,同時發出愉快的笑聲。
年輕人走了過去,他看著興致勃勃挑選著各種花紋和羽毛飾物麵具的女孩有點好奇的問:“你喜歡麵具?”
“這樣我就可以你一起在任何地方跳舞約會了,”女孩戴著麵具探過身子在年輕人耳邊聲“沒有人能認出我來。”
女孩的話讓年輕人不由心中湧起一陣感慨。
隻有在這裏,隻有在這個誰都不認識他們的地方,他們才能這樣大大方方的,如同一對情人般相處。
而一旦回到那奢華卻森然嚴謹的宮廷,他們是君主,是統帥,是兄妹,唯獨不能是愛人。
他也從攤子上拿起一個麵具戴在臉上試了試,然後對麵具攤子的攤販“給我每樣都來一個,我全要了。”
“好。”攤販很麻利的把幾個花飾各異的麵具收拾起來,然後他好像想起什麼,從臉上摘下了自己戴著的那個沒有任何花飾的白色麵具“這個算添頭送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