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薩拉戈薩之夜(2 / 3)

“隻有這樣?”斐迪南憤怒的質問著“告訴我詳細的經過,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

“可是我隻知道這麼多陛下,當時戰鬥開始的時候,我正在第二隊裏我是個鼓手,我們那時候還正在行軍,所以前麵發生了什麼我們一點都不知道,然後一下子就都亂了。”

盡管已經這樣講了不止一次,可那個士兵一回憶起之前的經曆臉上還是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這似乎感染了斐迪南,讓他那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隱瞞下失敗的實情,甚至不惜偽造勝利的假象,斐迪南為自己麵臨的如此境地感到悲哀。

但是他卻必須這麼做。

從開始就濃重的失敗情緒已經讓阿拉貢人處於不利局麵,如果現在再聽到前線首戰失利那麼很可能就會引起恐慌,甚至可能會有人提出與卡斯蒂利亞和談。

這是斐迪南絕對不能接受的,他寧可與那個喬邇·莫迪洛·阿斯塔瑪拉打一場可能會延續幾代人,以至讓兩個國家完全無法擺脫的戰爭,也絕不能向那個篡位者妥協讓步。

“不,我還有辦法,我還可以去找葡萄牙人。”斐迪南憤怒的來回轉著,之前他雖然試圖與曼努埃爾結盟卻遭到拒絕,不過他並不放在心上,他相信隻要讓出的利益足夠我得讓那個葡萄牙人動心就可以打動曼努埃爾。

讓出葡萄牙與卡斯蒂利亞之間一些有的多年糾紛的土地,這應該足以滿足曼努埃爾的胃口和虛榮心,至於這樣可能會遭遇卡斯蒂利亞人的憎恨,斐迪南已經顧不上那些。

他相信隻要能夠擊敗亞曆山大然後回到卡斯蒂利亞,那麼做出的這一點犧牲就不算什麼,甚至如果順利他可以直接宣布自己在如此情況下為外孫查理的全權攝政。

這麼想著斐迪南立刻開始給曼努埃爾寫信,他已經找好了一個最合適的信使,看著局促的坐在那裏的士兵,他覺得盡快把這個人遠遠打發出薩拉戈薩是最明智的選擇。

斐迪南的這封信寫得十分困難,他幾次寫著寫著覺得不滿意就又重新寫,直到這樣來回折騰了幾次之後,他才終於寫好了這封給曼努埃爾的親筆信。

看得信中一些還是不盡人意的地方,斐迪南卻已經沒有心思再去修改,而且他想想覺得或許這樣看上去更顯得他態度誠摯,至於曼努埃爾是否能夠感覺到他這種懇切的心情就不重要了。

然後他想了想,又從手上摘下個寶石戒指放到折起的信封裏。

把信封好,看著逐漸冷卻的封蠟變成了暗紅的一坨,斐迪南從旁邊的桌子抽屜裏拿出個錢袋和信一起交給了那個士兵。

“聽著我要你立刻出城,這裏的錢足夠你到裏斯本的路費了,我建議你還是坐船更好,記住路上不要與任何人接觸,如果有人問你關於前線的事情就按之前說的那樣回答,”說著斐迪南把要遞出去的錢袋和信又往回稍稍一收“還有如果我聽到任何關於前線的不利謠言,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士兵惶恐的點點頭,當斐迪南要他偽造前線勝利的虛假消息時,這個士兵就知道自己已經遇到了大麻煩。

現在他能離開薩拉戈薩還有筆豐厚的路費和,這讓他不禁暗暗感激上帝的憐憫。

“立刻就走連夜出城,我會讓人把你送出城去。”

斐迪南有些煩躁的向那個士兵擺擺手,他不想再見到這個人,這會讓他總是想起為了討好那些貴族不惜撒謊的恥辱。

夜色深沉,鋪著石板的道路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兩騎快馬沿著街道向前奔跑,馬上的人身上裹著擋風的鬥篷,被風一吹鬥篷鼓脹起來,就好像是夜晚的蝙蝠。

遠處已經出現了城門迷糊的影子,塔樓上的燈火在夜色裏看上去也異常的清晰。

兩人中跑在前麵的那人回頭向跟著的同伴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開口。

後麵的人立刻做了個明白的手勢,他盡量壓了壓頭上的帽兜,或許是受了同伴情緒的影響,他也不由有點緊張起來。

兩個人繼續沿著街道向前催馬奔跑,隻需要再過兩個街口,他們就可以到達城門下麵。

突然,十字路口的拐角裏閃出出了幾條身影,雖然那些人離得還有些遠,可多年在戰場上的生死經驗,讓後麵那人立刻有種危險的感覺!

那些人來得是那麼快,以至他根本顧不上前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同伴,自己立刻毫不猶豫的向馬身上伏下。

一陣短促的風聲迎麵而來,幾道黑影在黑暗中以幾不可見的速度一閃而至。

前麵的騎手甚至來不及察覺發生了什麼,就被迎麵飛來的弩箭射倒。

同時那幾個人也已經拔出藏著的劍,向著後麵那個剛剛躲過弩箭,直起腰來的人撲了上去。

那人幾乎想都沒想就從腿上拔出綁著的匕首,狠狠一刀刺在了馬股上。

戰馬的痛苦嘶鳴響徹了寂靜的街道,同時因為疼痛那匹馬瘋了似的迎著那些衝上來的人狂奔而去。

戰馬健壯的軀體狠狠撞在一個人身上,巨大的衝擊一下把那人直接撞得向後倒撞,和後麵同夥一起摔倒在地。

馬上的人絲毫沒有停留,他用足全力夾緊馬腹,一隻手進抓著韁繩,另一隻手奮力摘下掛在鞍邊的盾牌,用足力氣揮動起來。

沉重的盾牌立刻變成了一件可攻可受的武器,憑借著堅固盾牌的抵擋,馬上人撞開了一柄刺來的劍,同時用盾牌邊沿狠砸在那人的肩膀上,隨著一聲慘叫,那人摔倒在地,捂著被砸斷的肩骨不住慘叫著。

那人不停揮舞盾牌,他的坐騎更是瘋了似的不顧一切的向前狂奔,瞬息間,已經從圍攻的那些人中衝了出來。

“你們休想打贏一個真正當兵的!”

馬上人發出聲大喊,他沒有打算去管同伴,而是狠狠的踹動馬鐙,在馬刺與匕首傷口的刺激下,坐騎踏下脖頸,不停的向著城門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