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的私人財庫官,這是個掌握著伊莎貝拉以往所擁有的巨大財富鑰匙的人。
這麼說並不是他掌握著一個裝滿黃金珠寶的寶庫,而是他比任何人都熟悉伊莎貝拉擁有嗯嗯的那些財富的去向與脈絡,掌握這個要比得到一堆黃金更加重要。
而亞曆山大也知道唐·馬克洛斯拜恩借著手中掌握的這些東西待價而沽,不過亞曆山大並不介意用一個大家都滿意的價碼“買”下他的那些貨物。
箬莎又動了動,亞曆山大低頭看去發現她已經醒了。
“什麼時候了?”箬莎問了一句,然後就突然坐起來,她不顧毯子從身上滑下,以致即便是在黑暗中依舊可以看到的一片醉人白皙,而是依舊急急的問“什麼時候了?”
“還早呢,再睡會兒。”
亞曆山大把毯子蓋在她的身上,然後輕輕扶著她的肩想讓她重新躺下,但是箬莎這次卻沒有乖巧的聽話。
“快天亮了,我必須馬上離開。”
箬莎說著從床上下來,她在黑暗中摸索著頭天晚上被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試圖把它們一件件的穿起來,很快她就發現這是個對她來說顯然太過艱巨的任務,以至最終不得不無奈的坐在了床邊。
“你就像是過了12點就要恢複真容的灰姑娘,隻是我不知道你的水晶鞋藏在什麼地方。”亞曆山大笑著從後麵輕輕攬住箬莎“放心吧,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
“可我們還是應該小心,要知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箬莎順手拉過一件似乎是披風的東西輕輕披在自己身上,她站起來向前幾步然後轉過身看著亞曆山大“你就要成為國王了,不該因為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遭遇挫折。”
“這可不是什麼毫無意義的事情,”亞曆山大向箬莎伸出手,要她到自己身邊來“要知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盼著你生下一個孩子,這對他們太重要了,因為這關係到太多人未來的前途。”
“可這並不是讓你繼續把我留在這裏的理由,”箬莎似乎有些生氣“我想即便是我被發現和一個摩爾人在一起,也要比被人看到和你在一起好得多。”
亞曆山大無奈的聳聳肩,他知道即便是西西裏女王和軍隊的統帥也難免會莫名其妙的鬧上一陣小情緒,甚至之前有多麼溫柔,現在就會有多麼不講理。
“巴倫娣快要來了是嗎?”箬莎忽然問“你應該有一個合法的繼承人了,這個要比我還要緊迫。”
亞曆山大稍稍沉默,他知道箬莎說的不錯,隨著繼位典禮臨近,究竟由誰坐在他的旁邊成為了被無數人關注的問題。
曆史上的君主因為需要有一個身份血統高貴的繼承人而與原來的妻子離婚的例子早已經是數不勝數,而是每當這個時候國王身邊的那把懸空的王後寶座就成了無數人爭奪的目標。
隻要想想卡斯蒂利亞的王後這個身份,想來歐洲各國的宮廷裏會很願意看到接上這麼一門親,甚至如果條件合適,即便是馬克西米安也未嚐不會考慮再用一個女兒或是侄女換取與卡斯蒂利亞的聯盟。
這個時候巴倫娣的身份就顯得十分尷尬甚至危險。
即便老羅維雷成為了教皇,可巴倫娣的身份也未必足以保證她能成為卡斯蒂利亞王後。
這個其實隻要想想就可以明白。
亞曆山大以喬邇·莫迪洛·阿斯塔瑪拉的名義繼承卡斯蒂利亞,這原本就是個很容易引起爭議的事件。
私生子的身份成為他戴上王冠的重大障礙,以至他不是通過法統,而是武力奪取王位。
正因為這樣,很多人不禁琢磨亞曆山大是否會為了證明自己的合法性,而迎娶一位血統純正的公主,而且如果仔細想想,這也的確是能夠讓他盡快得到歐洲所有宮廷認可的最佳捷徑。
而巴倫娣的出身顯然不能滿足這個需要。
同樣是私生子,如果說之前和亞曆山大近似的出身讓巴倫娣能夠穩穩的坐上羅馬忒西亞公爵的寶座,那現在她就要為這個發愁了。
想想巴倫娣現在一定心急如焚,箬莎就不禁有種稍帶惡意的小小得意。
公爵夫人的寶座或許沒有人能夠和她爭奪,但是王後的寶座她卻未必坐得穩,這麼看來還是隻有妹妹的身份才真的是唯一。
“那麼她什麼時間到?”箬莎又問了句,見亞曆山大微微扭過頭去,箬莎就伸手扳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
黑暗中,亞曆山大目光閃爍,而箬莎也並不開口。
沉默並沒有維持多久,亞曆山大首先打破了僵持。
“現在暫時不能讓她來,羅馬忒西亞需要她主持局麵,”亞曆山大先說了句,看著箬莎並不打算開口的樣子,他隻好繼續說“我已經考慮過,巴倫娣必須做為我的王後。”
說到這,亞曆山大在夜色裏用無奈的眼神看著箬莎。
“哦,是嗎,”箬莎扭過身把光滑的後背對著亞曆山大,然後向後靠了靠依偎在亞曆山大懷裏,眼睛望著窗外已經略顯黯淡的星光“能說說理由嗎?”
亞曆山大用臉頰輕輕蹭了蹭箬莎柔滑的長發,和她一起看著窗外。
“首先巴倫娣是我的妻子,”這麼說著他看了眼箬莎的臉上的神情,然後才繼續說“不論是羅馬忒西亞的建立還是後來她做為我的監國,巴倫娣付出的都太多了,她做的一切已經證明她是一個合格的妻子,我沒有任何可以指責她的地方。”
“一個合格的妻子啊。”
箬莎用有些奇怪的語氣重複著亞曆山大這句話,然後她修長的脖頸輕輕扭動轉過頭望著亞曆山大的側臉。
“那麼你告訴我,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我會是個合格的妻子嗎?”
亞曆山大微微一愣,隨後無奈的笑了笑。
“其實,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這時候東方已經隱隱映出一抹青白的光亮,仔細聽也已經可以隱約聽到城裏偶爾晨鳴的雞鳴聲。
“其實我們都做不了合格的妻子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