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些輕騎兵,他並不擔心他們可能會糾纏的太久引來加泰羅尼亞人。
他有信心在加泰羅尼亞人到來之前就把那些輕騎兵趕出陣地。
跟隨著唐·德克利亞爾騎士的是他的重甲騎兵,這些騎兵雖然並非騎士,卻都同樣披掛著厚重的鎧甲,在衝鋒的時候,這樣的騎兵是讓人望而生畏的。
讓唐·德克利亞爾騎士和他的騎兵意外的是,麵對他們勇猛的進攻,那些輕騎兵似乎並沒有打算逃跑。
他們居然還排列成了前後兩列的橫隊。
看到這一幕,唐·德克利亞爾騎士發出的呐喊,不過他不是憤怒而是表示尊重。
很顯然敵人準備與他們正麵交戰,這讓他對這些勇敢的輕騎兵不由心生敬意。
隻是在他們快要靠近時,他發現敵人的陣列似乎有些奇怪。
看似是平行的橫隊接近後才會發現其實是以中間為界線分成左右兩隊,所有的騎兵幾乎全部半側的身子,同時舉起手中的火槍。
“預備,放~”
隊列中傳來了早已經背的滾瓜爛熟,卻始終讓巴爾幹人不那麼習慣的口令。
隻是亞曆山大堅持要巴爾幹人必須聽懂這些意大利口令。
其實不止是巴爾幹人,甚至不止是羅馬忒西亞軍隊,隨著戰爭規模的擴大,亞曆山大正在逐步計劃要求所有未來的“亞曆山大帝國”的軍隊的軍事通用語都必須在這種以佛羅倫薩式的意大利語為標準的統一之下。
巴爾幹人使用的騎射槍是由亞曆山大構想,箬莎親自操辦,而後由阿格裏兵工廠設計和生產出來的。
不論是在羅馬忒西亞還是西西裏軍隊中,這種騎射槍還沒有被廣泛使用。
相反倒是索菲婭,因為她的龍騎兵的緣故,這種騎射槍的普及在她的瓦拉幾亞新軍中更廣。
短管而長柄的設計,讓輕騎兵們能夠更舒適和準確的使用他們的武器,而且為了發揮一次性射擊的威力,這種騎射槍在製造的時候不論是工藝還是材料都很是下了一番工本。
這樣的結果就是這種騎射槍的槍管更加堅固耐用,同時也就更適合射擊霰彈。
當第一排巴爾幹騎兵射擊出一片彈丸迅速向兩側移動時,後麵的巴爾幹人紛紛舉起了火槍。
不過前麵的同伴不同,他們使用的並非普通的彈丸,而是專門為近距離的大範圍殺傷準備的子彈。
一顆顆用硬紙殼包裹的霰彈在射擊出的瞬間,撒開成一片如鐵雨般的波濤。
還沒有來得及看清被第一排彈藥射中倒下的夥伴,隨後第二排的子彈已經迎麵而來。
這一次子彈打在盔甲上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響雖然可怕,但顯然這些子彈的威力與之前相比差了很多。
隻是這並沒有讓那些騎兵感到慶幸,因為迎頭而來的彈雨的目標除了他們,還有他們座下的戰馬。
這種霰彈,原本就是為了對付盔甲厚重的騎兵的坐騎。
除非是那些連人帶馬完全用盔甲包裹起來的騎士,否則普通騎兵的戰馬就是這種霰彈最好的目標。
唐·德克利亞爾騎士聽著子彈打的聲音上發出的聲響,還有身邊的騎兵坐騎不時發出的慘痛嘶鳴,這一刻他真的很憤怒。
對於一個騎士來說,以戰馬為目標不能容忍的,但對麵的敵人似乎並不在於這些。
而且他現在發現,敵人的騎兵在向自己兩側迂回的同時,卻依舊不停的遠遠射擊。
不能停下,唐·德克利亞爾騎士意識到自己不能因為這支敵人輕騎兵的糾纏耽誤時間,他依舊不顧一切的向著火炮陣地的方向衝去,試圖在敵人造成更大傷亡之前衝到那裏,一舉摧毀那些火炮。
但是巴爾幹人顯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他們不停的在遠處輪番射擊,雖然不如弓箭迅速,可威力卻要大得多的火槍給唐·德克利亞爾騎士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不過,在一番糾纏後,他終於衝出了敵人的包圍,火炮陣地就在眼前。
唐·德克利亞爾騎士用力喘出口氣,他舉起已經有些酸痛的手臂,向前用力一指示意手下跟上。
隻是他沒有習慣的聽到手下因為這鼓勵發出的歡呼,而是一陣滿是驚慌與茫然的叫喊。
唐·德克利亞爾騎士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猛的扭頭向側麵看去,隨即眼中閃過了意外,還有一絲絕望。
加泰羅尼亞人,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側背。
到了這時唐·德克利亞爾騎士知道,摧毀火炮陣地已經沒有意義,做為拯救左翼防線最後的希望,他的部隊已經被包圍了。
左翼雖然危急,可貢薩洛的注意力始終是中央。
他發現西西裏人的進攻突然變得更加猛烈,戰線上很多地方已經快要抵抗不住。
不過這並沒引起他的恐慌,相反貢薩洛露出了開戰後第一絲輕鬆的微笑。
他知道那位西西裏女王要堅持不住了,在這種時候雙方拚的就是誰能堅持下去。
而西西裏軍隊在這時主動發起進攻,就意味著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
看看身邊空蕩蕩的草地,貢薩洛不由摸了摸鼻頭。
其實他的情況也並不比對手強多少,雙方都已經投入了最後的預備隊,在這個時候,可以說都已經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貢薩洛心中暗暗感歎,他很想見見那位西西裏女王。
雖然曾經見過那位女王,但是他早已經沒有了印象,而現在對那位女王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在他迄今為止的經曆中,還沒有哪個將軍能夠在戰場上把他逼迫到這個地步,雖然始終認為實際上指揮西西裏人的是亞曆山大,可那位女王的表現卻已經足以讓貢薩洛感到難以置信了。
“誰能想到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貢薩洛不知是讚美對手還是諷刺自己的笑了一聲,同時又向著左翼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