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手持斧鉞的衛兵走到臥室門前,兵器交叉發出碰撞聲堵在了門口。
他們的眼睛緊盯著那些試圖靠近臥室的仆人,手中斧鉞的長柄有意無意的相互輕輕碰撞著。
“她一天不出來就一天不許給他們送任何東西,就是菲利普的藥也不行,”斐迪南的聲音毫無感情,就如他這時臉上神色一般“任何違命的人都要受到嚴罰。”
說完,斐迪南向著外麵走去。
起居室裏,一群仆侍們呆呆的看著被士兵堵住的房門,有人嘴裏不停的發出“上帝呀,上帝呀”的低叫。
斐迪南臉色陰沉的從城堡大廳裏走出來,外麵刺眼的陽光讓他惱火,明媚的天氣並沒有讓他的心情好些。
一想到聖周慶典,斐迪南的頭不禁陣陣發痛。
胡安娜的胡鬧已經讓他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隻是他一時間卻沒有辦法。
因為維也納宮廷裏可能會出現的種種變故,斐迪南對馬克西米安同樣有著深深的不滿。
這不滿讓他對菲利普也變得厭煩起來。
斐迪南始終覺得菲利普在暗中慫恿胡安娜和自己為敵。
特別是在伊莎貝拉得病之後,菲利普很可能更加變本加厲的挑撥胡安娜和他們夫妻的關係。
因為一旦胡安娜成為女王,他們翁婿之間勢必會為了爭奪對胡安娜的影響發生矛盾。
所以對菲利普病入膏肓,斐迪南並不在意,甚至隱隱覺得未必不是件好事。
而且胡安娜現在這種完全不問政務,把自己關在城堡裏的樣子,其實也正是斐迪南求之不得的
隻是一想到胡安娜的胡鬧,斐迪南就又不禁一陣心中惱火。
看來得盡快進行自己之前想的那件事了,斐迪南這麼琢磨著。
如果說他剛剛突然冒出的那個念頭開始隻是靈光一閃,自從看到胡安娜之後,那個念頭開始逐漸在他心裏變得強烈起來。
他可不想把卡斯蒂利亞甚至是阿拉貢白白的交到別人的手中。
斐迪南一邊想著一邊向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就在他準備登上馬車時,看到了宮廷小醜那張奇怪的臉。
在所有親信中,斐迪南最信任這個人,這是因為這個人的地位卑微,除了依附於他,沒有任何其他出路。
在不戴上小醜那作怪的麵具時,這個人看上去就顯得漂亮許多,所以斐迪南就下令禁止他摘下麵具。
所以見到小醜後,不等他從馬上跳下站穩,斐迪南已經開口說:“我正要找你。”
“陛下……”
小醜要說什麼,卻被斐迪南不耐煩的打斷。
“有件事情我要你去辦,可能有些危險,不過如果成功你就可以得到一塊領地。”
盡管戴著麵具,可小醜身子似乎一僵的樣子還是讓斐迪南意識到自己這話給他帶來的震撼。
這讓斐迪南很滿意,對於肯賣命的手下,他從不吝嗇,也更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獎賞獲得對方的效忠。
“陛下您要我做什麼?”
麵具後的那雙眼睛變得炙熱起來,聲音也微微顫抖。
一塊領地,即便是對於貴族來說也不是小事。
更何況以他的身份,小醜很清楚領地意味著什麼。
那是能讓他擺脫這可憐卑微地位的鑰匙,或許他最終不能和那些貴族平起平坐,但至少在自己領地裏,他是主人。
“一件很秘密的事。”斐迪南壓低聲音說著,同時本能的向四周看看,然後招手示意小醜跟著他向城堡大門前的開闊地走去。
那裏一片空曠,不用擔心會隔牆有耳的被人聽到。
斐迪南摘下手套,從手指上摘下一枚碩大的紅寶石戒指遞給小醜:“這個你拿去。”
小醜露出了詫異神色,他認識這枚戒指,上麵的阿拉貢的徽章證明著主人的崇高地位。
“這個能證明你的身份,我要你去看安達盧西亞。”
斐迪南的話讓小醜不由一愣,他想要說什麼,可斐迪南又再次搶先開了口。
“那個貢布雷認識你,所以你要小心些,我要你避開他,然後單獨覲見那個女王。”
“您是說箬莎·科森察·阿斯塔瑪利亞陛下?”小醜愕然的問。
“對就是她,”斐迪南應了聲“我要你去為我向她求婚。”
即便戴著麵具,小醜那雙眼睛露出的錯愕也足夠明顯了。
而斐迪南依舊繼續說:“之前我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不過現在看來未必不是個好辦法,讓她嫁給我,這樣兩西西裏就真正統一,她同樣可以成為西西裏女王,而我和她的孩子可以繼承那不勒斯。”
看著斐迪南突然變得高興起來的樣子,小醜終於小心的開口說:“可是陛下,聽說安達盧西亞那邊發生了些不好的事。”
“什麼,塞維利亞有人來了嗎?”
斐迪南立刻問著,他等關於塞維利亞的消息已經太久了。
看到斐迪南有些焦急的神情,小醜反而沒有立刻開口,他嘴唇動動,然後才小心的說:“聽說唐·巴維已經死了,是在被俘前被他的仆人殺死的。”
“哦,”雖然意外,可斐迪南隻一愣,接著發出個不知道是喜悅還是什麼的應聲,不過他的目光依舊盯著小醜“還有什麼,都說出來。”
“還有就是,貢薩洛撤出了塞維利亞。”
聽到小醜的話,斐迪南霎時目瞪口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