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馬希莫很快就公開表示支持那不勒斯女王加冕統一的西西裏國王,為了證明自己的堅定態度,馬西莫給箬莎寫了一封公開信,在信中他直接稱呼箬莎為“唯一的西西裏君主”,這封信乍一出現,瞬間在羅馬城引起了一片嘩然。
阿拉貢在梵蒂岡的支持者激烈的指責馬希莫是在製造事端,更有人威脅要讓他知道妖言惑眾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而馬希莫用他那一貫熟練的伶牙俐齒和那些反對者針鋒相對的展開了辯論。
他慷慨陳詞據理力爭,指東打西舌戰群敵,到了後來這種辯論險些變成了流血時間。
馬希莫激動的用他那根比別人粗長許多的法杖搖晃著威脅要敲碎一個和他糾纏不清的主教的腦袋,而且或許是太過氣急敗壞,他甚至叫囂著要用他的“另一根更厲害的法杖好好教訓一下對方的情婦”。
這麼不講究的粗言惡語讓當時在座的人目瞪口呆,眼看著這位很有前途的都主教就要當眾上演帶重葷口的全武行,一幫人立刻上去把馬希莫拉到了一旁。
不過他的話多少還是起了些作用,對方真的被他嚇到了,因為接下來馬希莫不但悄悄的說出了他的情婦的住址,而且還暗示知道對方在情婦家裏藏了多少私吞下來的教區私產。
那個人立刻老實了許多,他看著馬希莫的眼神就好像看著魔鬼,在忍受住心頭巨大恐懼的同時,那位已經被嚇到的主教不得不以被氣得身體不適為由,趁機逃了出去。
戰鬥力爆表的馬希莫立刻乘勝追擊,他口沫翻飛引經據典的證明著那不勒斯女王繼承唯一西西裏王位是多麼的具有曆史與法理的正統性,同時還通過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阿斯塔馬拉家族的曆代譜係,證明那不勒斯這一支係的血統實際要比如今的阿拉貢支係更加純正,那架勢大有鼓動箬莎繼承西西裏,宣稱阿拉貢的氣勢。
看著馬希莫拿著準備如此充分,證據如此鮮明的這些證明洋洋灑灑的說了那麼多,人們漸漸意識到,這場看似倉促的統一西西裏風潮,應該是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老羅維雷也暗暗驚訝於那對兄妹的野心,他知道亞曆山大垂涎意大利南部已經很久,這從他一再推動斯科普成為維羅納伯爵就可以看得出來。
亞曆山大的目的很明顯,以維羅納為界,意大利被分成了南北兩半。
老羅維雷有時候在想,或許一旦穩定下來接著就是羅馬忒西亞公國對整個南意大利的統一之戰了,隻是不知道到了那時候那對兄妹又如何與對方相處。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接下來並非他想象的南意大利統一,那對兄妹的目標居然是西西裏!
這個胃口大的即便是老羅維雷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畢竟這意味著他們要麵對的將是來自伊比利亞的龐然大物。
這對於剛剛打完一場與法國人的大戰的貿易聯盟來說,未免有些太過冒險了。
不過老羅維雷顯然小看了資本的力量,在壟斷地中海貿易的這個巨大誘惑之下,即便是麵對更加恐怖的奧斯曼帝國,貿易聯盟也會想盡辦法從這個巨人身上零打碎敲的撈到些好處,更何況種種跡象已經證明這樣的冒險不但有著巨大的回報,而且也並非不可能實現。
老羅維雷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他知道既然不論他是否讚成,箬莎成為西西裏女王這件事都已經成為了既成事實,那麼他要做的就隻有趁機盡量從當中撈到些好處了。
老羅維雷立刻表示了對馬希莫的支持,同時他也趁機把葡萄牙國王曼努埃爾請求教廷宣布他婚姻無效的請求提交給了樞機團。
果不其然,曼努埃爾的離婚請求立刻在梵蒂岡引起了軒然大波。
來自各方的勢力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伊比利亞半島,而到了這時人們才注意到法國人似乎對伊比利亞的野心。
這立刻引起了馬克西米安在梵蒂岡的盟友們的關注,他們一邊想辦法拖延對這個請求做出決定的時間,一邊迅速把這件事向維也納報告。
老羅維雷當然並不很著急,他耐心的等著皇帝的回應,同時盤算著該怎麼趁著這個機會向馬克西米安提出他的條件。
和當下歐洲很多地方一樣,梵蒂岡也陷入了某種似乎莫名其妙的混亂之中,所有人都似乎不由自主的被卷入了一個誰也說不清從什麼時候形成的巨大漩渦當中。
這個漩渦裏有著形形色色的人物,每個人有都有著自己的欲望,但就是這樣如同亂糟糟的糾結在一起的一團亂麻,尋常的1502年初的歐羅巴的局勢。
卡斯蒂利亞艦隊在亞速爾群島的受挫傳到巴裏亞裏多德的時候,斐迪南正聽著另一個讓他大為惱火的報告。
語文本已經答應趕來巴裏亞裏多德參加談判的唐·巴維突然變了卦,他帶著衛隊悄悄返回了安達盧西亞。
而當斐迪南得到唐·巴維失信逃走的報告時,唐·巴維早已經逃出了斐迪南控製的地區,如今誰也不知道他已經到了哪裏。
這麼一來,即便是想派人追趕捉拿也變得困難了許多。
這讓斐迪南不禁暴跳如雷,他很想斥責原本做為平叛軍指揮官的貢薩洛,卻被貢薩洛毫不客氣的指出與唐·巴維談判的時候自己已經離開安達盧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