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知道你要幹什麼,”莫迪洛回到對麵坐下,他給倆人重新斟滿了酒,然後有些好奇的看著亞曆山大“我知道你之前說要讓葡萄牙牽製卡斯蒂利亞,但是我不明白你難道真的認為用爭奪新殖民地就能吸引伊莎貝拉的注意,甚至引發更大的變動嗎,你真的認為值得這麼做?”
看著莫迪洛伯爵困惑的神態,亞曆山大想了想也隻能用點頭回應,他知道即便是解釋這個時候大概也不會有人真的就會那麼毫無保留的相信,畢竟在別人看來他所說的始終隻是猜測。
與通往真正印度的東方新航線相比,大洋彼岸那過於神奇的新世界畢竟是太神奇了些,就是已經決定投入巨大實力的曼努埃爾,在後來也曾經透露出“哪怕新殖民地隻是一片規模很大的群島也值得了”的態度。
甚至即便是已經對新殖民地越來越重視的卡斯蒂利亞,也因為哥倫布之前的斷語對新殖民地的存在抱著單純掠奪的心態,不過亞曆山大知道這種盲目很快就會過去,當新大陸的真麵目完全展現出來時,人們就會發現之前所做的一切與這片神奇的土地相比起來是多麼微不足道。
“那麼多年過去,我已經老了,”伯爵用手撚著酒杯的邊沿,然後他的眼睛抬起看著亞曆山大“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已經做好了我能想到的一切準備,或許現在和當初我想的很多東西已經不一樣,但是這並不重要,因為還有你。”
莫迪洛伯爵說著把放在一旁的一個厚實皮包推到亞曆山大麵前:“我的心血和希望,還有我夢想的一切,這些現在都是你的了。”
亞曆山大伸手在那個粗糙的皮包表麵輕輕撫摸著,他知道這應該是莫迪洛伯爵這些年來伊比利亞左下的種種安排,這個如同潘多拉盒子一樣的皮包,或許一旦打開就能在這片歐陸半島上掀起滔天的巨浪。
“不過你要小心點,”莫迪洛伯爵忽然說“這裏的有些人不太好對付。”
亞曆山大注意到在說這些話時莫迪洛眼中閃過的一絲異樣。
“相信我,你想得到的隻是王冠,而有些人想得到是你並不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沒有必要去觸犯那些對你來說沒有必要的敵人。”莫迪洛伯爵的聲調低沉,他看著亞曆山大的眼神有些複雜,似乎像是要在這一刻說出什麼,可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喬邇莫迪洛,”伯爵站了起來,他臉上掛著絲像是欣慰又像微顯嘲諷般的奇怪笑容“告訴我,你愛箬莎嗎?”
亞曆山大愣了下,然後默默點頭。
“像愛妹妹一樣愛她,還是像愛個女人那樣?”
“大人,這有區別嗎,”亞曆山大不動聲色的問“之前我曾經給她寫信,在信裏我許諾要給她一頂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王冠,我想這已經足以證明一切了。”
“那隻能證明你不想虧欠她,至於說愛,”莫迪洛用滿是奚落的神態瞥了眼亞曆山大“我相信這樣的信你一定寫了不止一封,所以小心些,當心你的名字可能帶來的詛咒,如果你不能做到讓你的王朝延續下去,那麼即便你活著的時候成功了,可等待你的也隻是一個亞曆山大的命運。”
說著莫迪洛抻了抻敞開的衣領向門外走去。
不過當他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轉過身,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亞曆山大一會,終於還是問了一句:“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嗎?”
迎著伯爵的目光,少許沉默後亞曆山大開口說到:“羅馬特西亞公爵,亞曆山大朱利安特貢布雷。”
聽著這個名字,莫迪洛伯爵哂然一笑,轉身打開門。
隨後,莫迪洛伯爵的身影消失在緊閉的房門之外。
1500年的一整年,歐洲大陸依舊紛紛擾擾,不過人們的注意大多被在亞平寧半島上的那場注定曠日持久的戰爭吸引去了。
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在這一年的最後幾天,一支從葡萄牙特茹河船廠下水出發,最後進入了低地地區鹿特丹港的由2艘龐大海船組成船隊。
更沒有人知道,就在差不多同時,一支隊伍從葡萄牙東部進入了卡斯蒂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