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勒斯特已經近在眼前,而他的心卻更早的已經飛向了城裏的王宮。
從瓦拉幾亞的使者那裏亞曆山大已經知道索菲婭已經下令把布加勒斯特城堡辟為瓦拉幾亞的夏宮,隻是從入冬開始就再也沒有返回做為冬宮的特蘭西瓦尼亞,隻從這種舉動就已經說明了索菲婭其實已經下了遷都的決心。
這讓亞曆山大都多少有些意外,他想不到索菲婭會在這麼短短時間裏就能夠適應如今的身份,甚至還能做出遷都這種重大決定。
畢竟雖然之前她一直被奉為希臘公主,可是名義上的精神領袖和統治國家的大公是截然不同的。
布加勒斯特顯然已經知道了亞曆山大的到來,當他的隊伍剛剛越過城外近郊那座矗立著著名的布庫爾教堂的小山時,一隊騎兵迎著他們遠遠馳來。
看著隊伍前麵的旗幟,亞曆山大稍微琢磨隨後認出那應該是屬於瓦拉幾亞宮廷的引導旗。
當對麵那支騎兵行近時,亞曆山大看到了一張隱約有些熟悉的麵孔,之後他就認出那是個人是索菲婭身邊那個叫喬治利魯歐的希臘人。
對於那些希臘人,亞曆山大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個喬治利魯歐和另一個叫博德佩德的老人。
也可以說這兩個人是他最看好的,在亞曆山大看來,博德佩德是個不錯的謀臣和外交官,不過在關鍵時刻也可以成為一個堅決勇敢的將領,就如同他在登布維察河下遊的普勒特維城堡做的那樣。
而喬治利魯歐是個勇猛而又令人可怕的軍官,這個人有著山地人特有的彪悍和希臘人的狡猾,這就讓他顯得更加危險,被這麼個敵人盯上是很煩惱的一件事,他就如同一頭戰場上的狐狸,每每在發現獵物後會猛撲上去撕咬一番,然後就趁著敵人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又遠遠逃開,然後接著伺機擴大戰果。
喬治利魯歐在隊伍前麵示意騎兵停下來,而他自己則帶馬向前。
“尊敬的大人,我奉索菲婭·亞莉珊德拉殿下的命令來迎接您,”說著軍官向亞曆山大身後的騎兵舉著的旗幟看了一眼,然後再次在馬上躬身行禮“請您接受我的祝賀,公爵大人。”
亞曆山大微微點頭,他知道隨著他到來的消息傳到布加勒斯特,這裏的人應該也已經知道了他已經加冕為羅馬特西亞公爵,這倒是讓亞曆山大覺得或許到了這時候這些巴爾幹人才會真的認為他配得上索菲婭了。
而在這之前,關於他試圖借著在布加勒斯特的功績想要高攀希臘公主的傳言並不少見。
在他喬治利魯歐陪同下亞曆山大的隊伍向著城裏馳去,一路上亞曆山大壓抑住了要向他詢問索菲婭近況的衝動,而喬治利魯歐顯然也不是個健談的人,所以直到隊伍來到了已經被改為夏宮的城堡前時,一路上都是沉默的。
隻是當他們進入城堡時候,喬治利魯歐忽然用很低的聲調對亞曆山大說:“我們都在祈禱殿下能夠平安的生下一個繼承人,因為有太多的人在盯著我們呢。”
亞曆山大向喬治利魯歐看了眼,這倒是讓他覺得這個人並非隻懂得把他的心思放在戰場上。
的確,索菲婭的生產,關係重大。
如果一切順利,瓦拉幾亞將會迎來他們的公國繼承人,如果有什麼意外,那麼一場爭奪公國權力的鬥爭也將就此展開。
亞曆山大感覺到了希臘人的緊張,當他見到由博德佩德帶領的更多的希臘人之後,這種透著壓抑的情緒氣氛就顯得更加濃重了。
“大人,您能在這個時候趕來真是太好了,”博德佩德稍顯激動的說“這對於殿下來說比什麼都更能讓她心安。”
“索菲婭的情況不好嗎?”博德佩德的話讓亞曆山大不由心頭一跳。
“隻是緊張大人,您知道女人第一次生孩子都這樣,”老頭解釋著,可隨後又壓低聲音說“不過顯然並非所有人都希望公國繼承人能順利降生,您大概不清楚這段時間來瓦拉幾亞並不是那麼風平浪靜的,不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都有些人並不想讓我們過的舒坦些。”
亞曆山大無聲點頭,他知道博德佩德暗示的都是什麼人,不過這時候他並不想在這些事情上耽誤時間,他的腳步一直沒有停下來而是越走越快,以至後麵的一群人隻能加快步伐才能勉強跟上。
當來到索菲婭的房間外時,亞曆山大回頭向那些人看了眼,然後他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有些暗,因為擔心吹進風來,窗戶都是用厚厚的帷幔遮擋著的。
聽到聲響,依偎在一圈柔軟靠枕上的人影微微動了下,然後稍顯笨拙的轉身扭頭。
兩雙眼睛的目光相遇在了一起,稍微一頓後,索菲婭明顯圓潤豐盈的臉上那雙大大的眼睛向下彎曲,嘴角向上翹起,笑了起來。
“我來了。”
亞曆山大輕聲說。
15歲的時候,索菲婭由青澀少女蛻變成了洋溢著魅力的女人。
而現在的她16歲,即將成為一位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