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隨從官員氣急敗壞的說著,他們臉上都滿是焦急,一時間似乎都忘了他們麵前這個人的身份。
“請注意你們的言行,大人們。”
科茨察赫的臉沉了下來,一直以來科茨察赫家族雖然在奧地利算是名門望族,但是這個家族卻始終無法成為維也納最重要的那部分人中的一份子,這是因為科茨察赫家族早年間曾經是當初反對馬克西米安的父親腓特烈三世的叛亂戰爭中的首要分子,所以當腓特烈三世最終取得勝利,進而把奧地利公國變成了大公國之後,科茨察赫家族也就被從宮廷裏掃地出門了。
如今腓特烈三世早已經作古,而科茨察赫再次成為了馬克西米安一世麵前的重臣,不過在很多人眼裏,科茨察赫家族顯然依舊不能算是奧地利最高貴的家族,所以當有機會可以質疑他的時候,那些官員們並沒有因為他的身份就顯得退縮。
“我必須提醒你們,你們是在質疑皇帝的助手和為他執筆的人。”科茨察赫的話讓官員們的氣焰不由微微收斂,正如他所說宮相是皇帝的大臣,也是他的秘書,謀臣和助手,而首席宮相更是皇帝的代理人,看著科茨察赫陰沉的臉,幾個人紛紛閉上嘴巴微微低下頭去。
“我會想辦法去見蒙蒂納伯爵的,至於你們甘岡說到的口誤,難道你們以為蒙蒂納伯爵之前發出的宣言隻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嗎?”
官員們錯愕的相互對視,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理解宮相大人的這些話,而看著他們那滿是狐疑神色的科茨察赫卻輕輕搖頭,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漫天的大雪,原本已經緊皺的雙眉更是快要擰成了個疙瘩。
“又下雪了,天氣什麼時候才能轉好啊。”
坐在一個地爐前,看著火塘裏熊熊燃燒的木柴,吉娜·布列吉特有點發愁的自語了句。
外麵的大雪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她記得當初蒙蒂納軍隊進入帕威亞城的時候就一直在下雪,現在已經過了的幾天,可這天氣卻始終沒有好轉。
蒙蒂納軍隊是穿著很厚實的冬裝的,雖然那冬裝看上去臃腫不堪,可卻的確很暖和,而且說起來在這樣的天氣也很難想象軍隊還能穿戴盔甲,畢竟稍不小心裸露在外的皮膚就可能會和甲胄粘在一起。
在被說服之後,吉娜終於從堅守了兩天的解剖室裏走了出來,事實上她也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每天還有熱湯熱飯,她可能在那裏麵呆上一天就得向敵人投降。
吉娜並不是個呆板而不知變通的人,更不是那些讀書讀得成了書呆子的傻瓜,相反她很機靈,甚至她故意占領解剖室的目的也隻是為了引起亞曆山大的注意,因為隻有這樣才有可能解決她即將麵臨的難題。
現在既然麻煩已經解決,她自然也就不願意再受那個罪。
隻是搬遷一所大學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即便是在亞曆山大“有錢可以為所欲為”這種粗暴簡單的方法前,一場關係到一所曆史悠久的大學的遷徙工作也是巨大得令人望而生畏的。
不過亞曆山大卻已經提前想好了個最簡單,卻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按照亞曆山大的吩咐,拆遷隊長奧孚萊依帶著他的手下首先開始了了對帕威亞大學人員的統計,他們並不急於統計那些堆積如山的各種書籍,文獻,而是先從那些大學師生中找出那些對自己學科的事務頗為熟悉的人員,在把他們聚集起來組成了一個“帕威亞大學遷移委員會”後,奧孚萊依開始放開手腳對付那些要麼不肯離開,要麼心生去意的教師們。
簡單粗暴與有錢人的為所欲為讓事情變得真的很簡單,看著那些雖然表麵客氣和總是揮舞著金幣,可實際上卻又時不時的展現鋒利武器的蒙蒂納士兵,很多人最終選擇了沉默和服從。
“就是這麼簡單,”亞曆山大向坐在火塘對麵的吉娜說“麵對一手拿著利劍,而另一手拿著金幣的對手,很難有人能夠真正堅持自己的信條,”說到這他向吉娜笑了笑“當然我也不是完全那麼不通人情,至少我也會幫助那些向我伸出手的人。”
吉娜神色平靜的回望著亞曆山大,對他話裏的暗示不以為意,過了一會她忽然說:“我希望你能告訴那個布薩科,讓他不要再對我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心思,我並不是因為愛情是什麼遙不可及的東西我才選擇用學習滿足自己,做為我父親的女兒,如果我願意早在2年前我就可以嫁給一個他的得意弟子了,我選擇獨身隻是因為我喜歡讀書,也喜歡我現在正在學習的東西,對我來說愛情實在是太浪費時間和生命了,畢竟人生那麼短暫,需要學習的東西卻那麼多。”
亞曆山大認真聽著,然後他嚴肅的點點頭。
任何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未來的權力,即便現實其實往往並不能滿足這種渴望,但是這種追求卻是值得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