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終顯猙獰(2 / 3)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那不勒斯方麵主動撤出城市避守比利謝利那一刻起,那對兄妹就從沒想過要通過妥協與法國人達成協議,或者說他們或許因為阿拉貢的威脅的確這麼想過,但是現在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卻已經不再需要顧忌阿拉貢人,所以他們主動向法軍發起了進攻。

想通這一切的夏爾侖感到了畏懼,他不是畏懼那不勒斯人軍隊,而是畏懼於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不勒斯對意大利南方居然有了這麼大的影響。

這樣的影響說起來與梵蒂岡是不同的,可正因為不同才更加可怕。

因為這是不需要通過宗教束縛更直接和更世俗化的影響,不知不覺中,那不勒斯的王冠似乎正變得更加沉重而又分量十足。

到了這時,夏爾侖感覺得國王之前的判斷似乎是錯了,或者說對那不勒斯王冠的渴望迷惑了他的眼睛,如今的一切可以說都是輕敵釀成的結果。

隻是讓他始終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麼讓那對兄妹忽然態度改變,甚至不惜鋌而走險的直接與法國人交戰的,難道他們不擔心阿拉貢人最終漁利?

畢竟貢薩洛已經到了西西裏,亞曆山大甚至剛剛還為這個不惜冒險前往西西裏。

想到這些的夏爾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猜想亞曆山大一定在西西裏做了什麼,以至他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

這個疑惑讓他幹脆派諾爾梅齊作為使者向亞曆山大提出了希望停戰的條件,他總覺得這裏麵應該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說起來,夏爾侖還沒有像如今這樣盼著阿拉貢人的到來,

但是諾爾梅齊給他帶回的卻是個讓他失望的壞消息,貢薩洛的阿拉貢軍隊,在幾天前突然從西西裏出海的,他們的目標不是那不勒斯,而是希臘。

到了這時,夏爾侖終於明白了一切。

夏爾侖沒有憤怒,甚至當聽到這個消息後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解惑感。

一切都清楚了,甚至連那些南方城市為什麼會允許護衛隊加入那不勒斯的聯軍都可以解釋。

對那些城市來說,不論是法國人還是阿拉貢人,他們對那不勒斯的統治都是沒有兩樣的,而他們需要的是來自那不勒斯給他們帶來的財富。

很顯然,在他們眼裏法國或是阿拉貢人都沒有這個能力提供這種讓他們滿意的結果,那麼當他們發現阿拉貢人暫時沒有參與,而那不勒斯王室似乎又不是沒有機會的時候,他們就決定把注押在那不勒斯人的身上。

8000駐那不勒斯法軍對幾乎同等數量的“那不勒斯南方聯軍”,這是一場或許在數量上看來雙方勢均力敵的戰鬥,甚至法國人似乎似乎還更占上風。

但是現在夏爾侖卻知道他其實已經輸了。

主日山下的戰鬥讓法國人損失慘重,所謂8000法軍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多,而接近著在2天後的攻城戰中因為城內那不勒斯人的暴動和埋伏而導致的混亂更是加劇了更多的傷亡,當他收攏軍隊退守王宮時,夏爾侖發現自己的損失已經將近原來兵力的兩成。

而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讓夏爾侖在意的是自己麵對的真的隻是那不勒斯與商會護衛隊的聯軍嗎?

他明顯察覺到那些圍攻的敵人當中有些軍隊與之前頗為明顯的不同,那是所謂烏合之眾與正規軍隊之間的對比,如果說那些烏合之眾之前隻能作為那不勒斯軍隊的輔助力量,那麼現在夏爾侖一點都不懷疑打著同樣旗幟的那些敵人如同完全變了樣一樣。

各個城市的正規軍,夏爾侖認出了他們的來曆,也猜測到了他們目的。

很顯然,那些城市在看到局勢向著那不勒斯有利的方向發展後,他們終於做出了選擇,他們把自己的軍隊以護衛隊的名義派到了前線,共同對付法國人這個讓他們所有人之前都感到巨大威脅的外來戶。

“這就是你的計劃?”在比利謝利的宮中,箬莎身上披著件厚實的袍子站在亞曆山大麵前,這時候天已經很晚了,雖然注意到在她進來時那個叫謝爾的巴爾幹人立刻就很聰明的把外麵走廊裏幾乎所有的衛兵全都找借口趕得遠遠的,可箬莎卻依舊站在距亞曆山大遠遠的地方不去靠近他“那麼你這趟的西西裏之行呢,我沒有看到莫迪洛舅舅。”

“伯爵,”亞曆山大揉揉腦門,他也為伯爵的意外失蹤感到惱火,雖然感覺對方應該不會傷害伯爵,但是空手而歸的結果就是箬莎對他表示出了強烈的不滿“我不想騙你,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隻能肯定那些人不會傷害他。”

“就因為他是那不勒斯伯爵,還是因為他們砍下的是別人的手指?”箬莎向前走了兩步,不過和亞曆山大還是隔著一個桌子。

“的確是因為這些,不過真正的原因是那些人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就先給我送了一根手指,”亞曆山大笑著解釋,看到箬莎似乎有些疑惑,他就向她招招手,不過得到的卻隻是箬莎向旁邊繞過了桌子,卻依舊停在兩步之外“如果是我拒絕了他們提出的條件才會報複的送來手指,我也許還會擔心,可是這些人什麼都沒提出卻先要這麼威脅一番,而偏偏又是用別人的手指,我倒是覺得他們似乎更多的是要掩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