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我們殺了兩個修道士!”
同樣心底一團混亂的謝爾看向同伴,他的手斧還在滴著血,在用力舔了舔嘴唇後他搖搖頭:“我們是沒有辦法的,這裏的修道士都是那個諾爾梅齊的人,他們會報信的。”
“可我們殺了修道士,上帝會懲罰我們的,”另一個巴爾幹人不安的說“也許我們該退回去,這趟可不吉利。”
“閉嘴,如果要請求寬恕你回去可以找那位大主教,聽說他就要當樞機了,”謝爾低聲嗬斥著,謝爾說完咬著牙從倒在血泊裏已經沒了氣息的修道士身上邁過去“不過我們為什麼要找他們請求寬恕,別忘了我們是正教徒,讓公教徒們見鬼去吧。”
巴爾幹人似乎因為謝爾的話變得舒服了些,他們又變得滿臉暴躁興奮起來,當他們沿著樓梯悄悄來到靠近修道院正門的一處甬道時,看著外麵的那些叛軍,謝爾又舔了舔嘴角:“我們得想辦法打開大門,不過這可能不太容易。”
“也許我們還有別辦法。”之前和他一起犯下了殺害修道士罪行的那個巴爾幹人忽然指了指稍遠處的一個由兩個衛兵把守的大房子,房子的門是敞開的,可以隱約看到裏麵堆積的一個個木桶。
謝爾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那間大房子,然後回頭向那個同伴點著頭說:“如果上帝要因為我們的罪行判我們下地獄,我相信你一定是在我前麵。”
諾爾梅齊和阿拉貢人再次回到大門附近的窗口時,看到的是蒙蒂納人正拖著幾個傷兵往回跑,再稍微靠前的地方還扔著幾具屍體,不過最重要的是,一門已經沒了炮架的鷹炮歪歪斜斜的被棄在了那裏。
很顯然蒙蒂納人試圖冒險從正麵轟擊修道院的大門,可他們不但損失了不少士兵,甚至連僅有的兩門火炮中的一門都丟了。
“大人我們也許可以趁著晚上去把火炮搬回來,”一個手下興奮的說“或者至少破壞掉,那樣一定能把這些蠻子氣得不輕。”
諾爾梅齊似乎被說動了,繳獲或是徹底破壞一門敵人的火炮的確是個很大的戰果,不論是鼓舞士氣還是打擊敵人都很有用,不過他還是冷靜的微微搖頭:“不要著急,蒙蒂納人吃了不小的虧,他們一定正等著報複呢。”
“那就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又有人大聲叫了起來,這話立刻引起了一陣讚同的呼聲。
“伯爵我得承認,您守住修道院並不是那麼困難。”阿拉貢人趁機說,看著麵露得意的諾爾梅齊他的眼神閃爍,心裏琢磨著什麼時候人們才會發現王後被殺了,也許到了那時候這位傲慢的伯爵才能意識到他現在除了乖乖的為斐迪南國王效勞,已經沒有其他退路可走了。
諾爾梅齊略顯矜持的露出個微笑,他很願意看到這個阿拉貢人對他恭恭敬敬的樣子,特別是在他之前那麼無理的頂撞了自己之後,他覺得該是讓這個人知道誰才是這裏的主人了。
奧孚萊依看著躺在地上不住喘氣的炮手,有點愧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鉛彈打碎了這個炮手的右肩骨,看著他軟噠噠垂在一旁似乎已經沒了知覺的胳膊,奧孚萊依知道這個巴爾幹人算是完了。
雖然伯爵對手下很仁慈,甚至對負傷的士兵也很照顧,但是這並不意味這就會關照那些已經殘廢之後沒用的廢人。
現在這個炮手陷顯然已經失去了價值,奧孚萊依覺得或許拿上一筆撫恤之後回到巴爾幹山區繼續當農民對他來說也算是不錯的歸宿。
修道院方向又傳來一陣喧囂的歡呼聲,很顯然叛軍因為他們取得的勝利軍心大振,時而還能聽到一兩聲純粹是為了挑釁和放縱響起的槍聲。
“隊長老爺現在怎麼辦?”
一個巴爾幹人掂了掂手裏的短斧,巴爾幹人對於生死並不是很在意,或者說多年的貧窮讓他們把生命看得輕了許多,對他們來說炮手現在的遭遇不過是他們所有人將來的命運。
“我們還有一門炮,不過你們誰會用這玩意?”
奧孚萊依的話讓四周的巴爾幹人麵麵相覷,很顯然對他們來說火炮實在是有些太複雜,甚至可怕的東西,現在要他們來擺弄這個怪物這讓巴爾幹人一時間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隊長老爺,我還行,”炮手掙紮著想爬起來卻又癱倒在地上“我可以教他們怎麼用,不過求你隊長老爺,別把我趕走,我還行的。”
“證明給我看吧,”奧孚萊依輕拍了下炮手的另一條完好的胳膊“都聽好了,我不需要你們打得多準的,但是必須讓修道院裏的人感覺到威脅。”
說完,奧孚萊依望向山頂的修道院,同時心裏焦急的尋思著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論成敗,難道不是都應該有點動靜嗎,可現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修道院裏一點消息都沒有?
亞曆山大也在等待,他同樣感到焦急不以,但是卻隻能壓下心頭的憂慮,不過他可以肯定謝爾他們應該還沒有被發現,因為可以看到幾個叛軍士兵正站在房頂向著下麵的巴爾幹人叫喊,如果謝爾他們已經暴露,應該就不會這麼平靜了。
那麼謝爾他們在幹什麼?
諾爾梅齊向王後的房間走去,蒙蒂納人的奇怪舉動還是讓他覺得忐忑不安,這是在戰場上多年經驗磨練出來的一種頗為奇特的感覺,正是憑借這種對危險的預知,他曾經幾次逃過死亡的威脅。
所以他現在可以肯定貢布雷正在策劃什麼陰謀,而這一切應該和王後有關。
王後的房間在修道院的深處的一個角落,為了不讓人打擾,諾爾梅齊曾經想派兩個衛兵守在通道裏,不過卻被王後拒絕了,因為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似乎又被囚禁起來了。